▲ 做好当前民众心理疏导工作
◇了解特定群体的心理需求,提供针对性心理服务 ◇建立可以长期提供心理援助的机制或平台 ◇将心理服务融入社会治理的具体实践
▲ 注重疫情中对妇女儿童心态的引导
◇主动学习进行自我心理调适、处理家庭关系的心理学知识 ◇与关系好的朋友、同事交流,获得社会支持 ◇拨打心理援助热线寻求专业帮助
▲ 分层分类组建应急管理心理服务队伍
◇在不同行政层级组建应急管理心理服务志愿者队伍 ◇培养专业细分的心理服务工作者队伍
此刻,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副所长陈雪峰正率队在武汉开展心理援助工作,迄今她已抵汉一月余。
3月9日,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心理援助武汉工作站正式成立,该工作站由心理研究所与中科院武汉分院共建。
“武汉工作站计划两年内在医院和社区开展心理援助工作;工作同时,我们将不断完善多技术融合的心理干预方法,特别是针对传染性疾病,传统的面对面的心理服务实施难度大,网络服务已成为主力和趋势;在这个过程中,还将探索应急心理服务的模式,推进应急管理中的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法制化。”陈雪峰在接受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记者采访时表示。
不仅是武汉工作站。
2月3日、10日,陈雪峰先后两次出现在了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以心理专家的身份介绍疫情防控工作中社会心理服务有关情况,并对网民关心的心理健康问题进行科普解答,科学专业的现场回答赢得了业内外的赞誉。
疫情期间,陈雪峰和同事们全力投入心理援助工作,通过网络平台、心理热线等方式为受影响较大的人群提供心理援助。而她个人先后参与了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有关疫情心理服务多项文件的起草工作;并通过撰写科普文章、举行公益讲座等多种方式,进一步疏导社会层面的恐慌心理。
同时,陈雪峰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科学研究。“疫情中的心理服务需要专业的支持,对个体的心理危机干预和心理援助、群体的心理疏导、组织层面的心理服务体系建设、社会层面的心理疏导和心态塑造,都需要科研成果的支持。新冠肺炎疫情与以往的突发事件相比有其特殊性,也值得研究。”她说。
日前,正在武汉的陈雪峰接受了记者专访。
记者:在您看来,疫情期间,民众的心理经历了哪几个阶段?
陈雪峰:总体来看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疫情暴发之初很多人都处于心理警戒期,恐慌、焦虑、愤怒、失望、委屈等情绪比较普遍;警戒期持续一段时间,随着疫情防控工作的有效开展,心理应激反应慢慢减弱,开始进入适应期或抵抗期,大部分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开始适应疫情带来的各种不良情绪体验和生活不适,少数人很难适应,身体和心理仍处于抵抗应激的状态;随着时间推移,第三阶段可能是消退期或衰竭期,适应较好的人,疫情带来的压力逐渐消退,重建心理和生活平衡;适应不好,可能进入衰竭期,会感觉很痛苦,正常的生活和社会功能受损,也可能因此而生病。
记者:在这段时间里您接触到的武汉民众,目前主要存在哪些突出的心理问题?
陈雪峰:我们在最近的调研中发现,复工复产期间有一些需要关注的心理方面的问题:一是居家隔离时间比较久,适应了比较懒散的生活状态,一下子很难调整到工作状态;二是担心上下班途中或上班期间如果人群很密集,会被感染;三是担心孩子在家的学习情况,特别是孩子面临升学或就业的家庭,这方面的压力更大。此外还有一些是对自己的工作情况和收入情况的担忧,担心收入降低或失业,这是客观压力带来的心理压力。
我们建议有条件的单位及时调研了解职工的心理状况,在缓解客观压力的同时,针对性地提供心理服务,缓解心理压力,疏导焦虑情绪。需要注意的是,不同人群的需求不同,因公殉职者家属、病亡者家属、残障人士、有原发疾病等特殊需要的人群,需要针对性的心理需求评估和心理服务。
记者:当前,您认为需要对民众提供怎样的心理服务,如何做好应对和疏导?
陈雪峰:对当前的心理疏导工作,有一些原则性的建议,一是了解特定群体的心理需求,譬如,我们在社区调研时了解到康复患者的心理压力:自己会不会复阳、会不会传染给家人、邻居会不会歧视自己;在医院调研时了解到医护人员也有对自己是否会感染的担忧,但最主要的是工作压力大,有的医护人员疫情发生以来就没有回过家,对家庭心有愧疚。不同群体的心理需求不同,提供的心理服务也有所不同。二是建立可以长期提供心理援助的机制或平台。有些群体需要的心理服务是长期的,已发表的文献显示,譬如对突发事件后救援人员心理创伤的研究,时隔一年甚至几年后这些群体中抑郁、焦虑、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等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率仍然比较高。因此,对于受影响比较大的人群,有关部门或机构应该考虑建立长效心理服务机制或平台。三是将心理服务融入社会治理的具体实践。不同人群需要的心理服务有差异,有些可能是心理健康教育,有些需要心理咨询,精神障碍患者需要治疗,还有一些突发事件人员需要危机干预,而其中有不少问题不是单纯的心理问题,而是由现实问题或社会问题引发的,对于这类问题,应当将心理服务融入社会治理实践。这个难度很大,但对帮助有需要的人而言,对提升社会治理能力而言,是应当迎接的挑战。
记者:那么,疫情中的妇女儿童心理有什么特殊性吗,如何排解他们的心理压力?
陈雪峰:首先,从总体感受来看,抗疫一线工作人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医护人员工作压力大,且无法顾及家庭,有工作家庭冲突带来的压力感;在未能成功救治患者时会有无助感;有些在抗疫一线直面生死的工作人员有替代性创伤;社区工作者、下沉干部、志愿者等一直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往往也很难顾及家庭,虽然知道社区防控工作细致有序,仍难免对感染风险有更多担忧。生活在一起的家庭人口较多时,家庭矛盾比较多,处理代际关系的压力大。妇女儿童也属于大部分人,在疫情中有共性的情绪体验,但也会有一些特殊性。此外,疫情期间怀孕或处于孕期的女同胞、平常身体素质比较差,或者年龄较大的女同胞,往往也会对疫情和自身健康更关注,由此可能体验到更多焦虑或担忧。另外,随着大部分地区复工复产但还没有复学,子女居家学习问题带来的困扰也比较大。
儿童这个群体在疫情发生之初就很受关注。疫情高发期时主要是对孩子的健康教育和生命教育,后来逐渐推移到居家隔离期如何处理亲子关系和督促孩子的网课学习。
对妇女儿童心态的引导,主要有三点建议,一是主动学习进行自我心理调适、处理家庭关系的心理学知识;二是与关系好的朋友、同事交流,获得社会支持;三是在问题比较复杂或严重、自己受到的影响比较大并且无法处理时,可以拨打心理援助热线寻求专业帮助。
记者:经历了此次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您对于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特别是应急管理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有什么建议?
陈雪峰: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是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一项社会治理的工作,简言之,就是针对民众的心理需要,在个体、组织、社会、文化等层面,通过公共政策和社会服务等手段,提供心理服务、引导社会心态、加强心理建设。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的目的是有效提高个体心理健康素养、提升组织健康发展效能、推进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中国的应急管理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正在不断完善,应当逐步推进法制化建设,这是一项系统工程。特别想提的一个具体建议是,应当分层分类组建应急管理心理服务队伍。分层是指在不同行政层级组建应急管理心理服务志愿者队伍。国家层面的专家组负责指导和督导,省、市一级设立工作组,根据不同层级的应急响应机制迅速调动和发挥应急心理服务作用。分类是指培养专业细分的心理服务工作者队伍。在医院、社区、学校、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部队、监狱等开展心理服务,面对的人群和心理需求不同;针对个人、家庭、工作团队、老人、儿童青少年等开展工作,面对的心理需求也不同。即便是资深的心理咨询师,如果没有接受过创伤干预或哀伤辅导的训练,恐怕也很难胜任这些很专业化的工作。从长远来看,培养一支专业细分的心理服务工作者队伍是很必要的。
此外,应当推进心理服务工作者的专业资格认证体系或执照体系建设,以社会需求为导向,从学历教育、继续教育、技能培训、资格认证、行业管理等层面进行系统设计。针对应急管理工作,可以探索面向医疗工作者、公安民警、社区工作者、媒体记者、应急管理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等群体开展“心理急救员”培训,在生命救援的同时,可以用心理学知识和方法保护自己、帮助他人。(记者 乔虹)
文章来源于互联网
这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年代。你信不信? 许多企业主在面临遴选新任经理人,被问到这个问题:“如果有几位专业、资历、管理能力、人际关系各方面指针都具备相似实力的候选人,你最后会选择哪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是:“『看起来』像主管的那一个!” 问题是,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