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直认为,能娶到玲做我的妻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妻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贤淑能干,工作上兢兢业业,生活中精打细算。想我容貌平平,小公务员一个,抱得如此美人,夫复何求?对妻子,我自然疼爱有加。
结婚两年后,妻子怀孕了。在一次常规孕检中,妻子被查出血糖偏高,属妊娠期。我很奇怪,糖尿病一般胖人易得,妻子那么苗条,怎么会得这种病?医生解释说,妊娠期糖尿病是因为怀孕导致母体的新陈代谢紊乱而引起的,与胖瘦关。这种病对胎儿的发育影响很大,最好住院观察。那几个月,我一直在医院陪妻子,生怕有什么意外。临近生产前半个月,医生说要提前,否则胎儿有危险。儿子顺利出生了,妻子却大出血。好在医生抢救及时,没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妻子的肚子上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儿子满月后,妻子也顺利地度过了不适期。那天夜里,月华如水,孩子睡得很安详。我轻轻扳过妻子的身体,感觉到妻子的身体猛地一抖。我以为她是得发抖,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光滑的小腹,要是没有这道疤该多好啊!”妻子小鹿似的跳了起来,一下推开我,泪水涟涟。
妻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自己的外形十分在意。她常对我说:“女为悦己者容,我得时时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现给你,才对得起你的疼爱。”有时,因北方天气干燥上火,她脸上会出现一些“小痘痘”,对此,妻子也是一惊一乍的,认为影响了她的美丽。如今,肚皮上那么长一道疤,怎不让她触目惊心?
我知道,我伤害了妻子。她本来就对那道疤耿耿于怀,我的话,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那晚,尽管我不住地道歉,但妻子还是拒绝了我。
不久,妻子过生日,我想机会来了。那天,我早早地哄孩子入睡,然后点上烛光,开了瓶红酒。妻子很兴奋,在红酒的作用下,面若桃花,让我看得如醉如痴,不自觉轻挽她的纤腰,翩翩起舞。妻子就势倒在我的怀里,我轻抚她瘦弱的双肩。我只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我不在乎那道疤痕,更不会因那道疤痕而减少对她的爱,但妻子还是明显地了一下。她毫不客气地打开了我的手,抱着枕头去了客厅。
从此,我们的生活变了味儿。一到晚上,妻子不是抱着枕头睡客厅,就是对我发出的性信号视而不见,有时还以给孩子喂奶的名义,干脆拒绝。我千方百计地安慰她,说服她,试图解开她的心结,但无济于事。
2
那天,刚下过小雨雪,妻子骑摩托车带着岳母去逛市场。转弯时,妻子的摩托车侧滑一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岳母的身体无大碍,妻子的右腿却被摩托车压住了……后来,经医生检查,妻子的右腿,需要做手术。就这样,妻子右腿膝关节以下又留下了一道半尺多长的疤痕。
那些天,妻子整日以泪洗面。她总是嘟哝:“我怎么这么倒霉,这种事为何都让我赶上了?”休息了大半年,妻子上班了。我发现她不再穿她喜欢的高跟皮凉鞋和裙子了。再热的天她也穿着长裤。她不再与我一起洗泡泡浴,不再穿着暴露的内衣在屋里风情万种地走来走去。我很清楚,她是怕露出她身上的疤痕。
我安慰她:“你是咱家的功臣,你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记录着你对这个家的贡献,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爱。”可妻子不听,让我无可奈何。
3
妻子是单位里的游泳健将。她在水池里像一条美人鱼,常常让同事们啧啧称赞。现在,同事多次邀请她游泳,她总是婉言谢绝。
一次去卫生间时,一位女同事发现了妻子腿上的疤痕,惊叫一声:“呀,你这么美的腿上有道疤,就像纯洁的汉白玉上有一道瑕疵,真是太可惜了。”从那以后,妻子的心事更重了。上班时,她总觉得别人在看她。别人说话时瞅她一眼,她总认为人家在议论她的疤痕。分心多了,工作中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再出错。而且有一次账目错得离谱,给公司造成了数万元的损失。老板辞退了她。
没有了工作的妻子更加郁郁寡欢。她有时会突然问我:“我是不是很丑?现在连工作也没了,你会不会抛弃我?”有时,她会毫无来由地发火。我稍一指责她,她就哭闹着说:“终于露馅了吧,你嫌弃我了。”弄得我整天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不对又惹她不高兴了。
一天下班,我顺路坐一位女同事的车回家。下车时正好被妻子看见,她在我身上闻了再闻,然后放声大哭:“你们好了多久了?别不承认,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儿。”我啼笑皆非,女同事车里洒了香水,我身上能没有香水味儿吗?
好几次上下班时,我发现妻子在跟踪我。跟女同事说句话,妻子都要盘问我半天,像审犯人一样。还有一次下班后,我跟同事去喝酒。一位女同事喝醉了,我送她回家,被跟踪而来的妻子发现了。回到家后妻子大闹了一场,从此,我再也不敢送女同事回家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累。说实话,我爱妻子,愿为她付出我的一切。可我用尽了各种办法,仍无法解开她的心结。
我偷偷把妻子的事公布到网上,请网友支招。网友甲认为,她虽伤在身上,其实,最深的还是伤在心里。只有驱散内心的乌云,才能迎来明媚阳光。网友乙说,每一道伤痕都是需要抚慰的,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给妻子更多的关爱,用爱去感化她……
是啊,每一道伤痕都是需要抚慰的。我受伤的妻啊,你能否听见我的心声?在这世上,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完美无缺的妻子,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只是,别再折磨自己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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