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今天就不得不形同陌路,如果是因为性格不合,或者有了第三者,谭鸿都认了,甚至为了5岁的孩子都可以忍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深爱自己的人竟然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前话】
三年前看了一部关于同性爱的电影《蓝宇》,每当片尾《最爱你的人是我》的音乐响起时,我就会流泪,那一刻对同性爱似乎有了一份宽容。同性爱与异性爱一样,它们同为感情,只不过同性爱发生在少数人身上,与传统观念相悖。
我和谭鸿是在网上认识的,当她告诉我因为老公石韬是同性恋而正在闹离婚时,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平时电视中看到的情节此刻真真实实地在我身边发生了。当我向谭鸿提出采访请求时,她很犹豫,只是说了句“让我考虑一下”,之后就匆匆下线了。一连三天都没有谭鸿的消息,第四天晚上正当我写稿时,QQ上谭鸿的头像突然闪了起来。打开后是个泪流满面的小人图像,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实在憋得太难受了,她想找个人聊聊,把不能对亲人、朋友说的话说出来。
【谭鸿30岁销售经理】
谭鸿长着一张娃娃脸,圆眼睛、小嘴,要不是有着微微发胖的身体,我很难相信她已经是一个5岁孩子的母亲了。谭鸿的眼圈黑黑的,脸上挂着难掩的倦意,她说她这些天一直失眠。
认识石韬之前我有个男朋友,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从大三时开始谈恋爱,经历了这个年代男女朋友都会经历的一切:牵手、接吻、甚至发生关系。这是个宽容的年代,大多数年轻人已经不再把贞洁挂在嘴上,况且那时我们都见了对方家长,四位老人都很满意,我们只等着毕业就可以结婚了。
1998年我们毕业后,家里开始给我们筹备婚事,婚期定在那一年的国庆节,新房离我父母家只隔一条马路。由于我们俩刚刚工作,不好请假,我爸就把盯装修的差事包下来了。我爸每天一早去上班,回到家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到新房,验收一天的装修成果。一旦装修过程中需要什么,工人就给他打电话,我爸会翘班到各大装饰城亲自挑选材料。每天从新房回到家都是晚上八点多了。 突然有一天我在公司接到一个电话,是给我装修房子的工人打来的,他们说我爸在新房突然大口大口地吐血,脸色惨白。我吓坏了,连假都没请打了车直奔医院。诊断结果让我们都吓了一跳:胃癌,需要马上动手术。手术费、住院费、再加上以后化疗等花销,没个十几万块钱根本撑不下来。我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族,为了我上大学和结婚已经花了他们全部的积蓄。为了筹钱我找到了男朋友,希望他父母能先借我一些,日后再还给他们。没想到他特别果断地拒绝了:“我父母的钱攒得也挺不容易的,我不能拿他们的钱。”
现在想想他的说法也没错,毕竟我们还没结婚,跟他父母借钱确实有些不妥。但在那种处境下我的脑子已经乱了,遭到拒绝后,我开始恨他:我们都快结婚了,他却根本没把我当自己人,居然对自己未来老丈人见死不救。我开始疏远他,不接他的电话,最后发展到不见他。两周后他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分手了,房子的首付是他家出的,电器是我家买的,他让我把电器都留下,给了我3万块钱做补偿。
就在这时我认识了石韬。他是我同事的朋友,那时我的同事不知道我爸住院了,嚷嚷着要给我介绍男朋友。面对一个四十多岁老大姐的热心,我实在无法拒绝,就跟石韬见了面。我记得他那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高高的个子,白净的面庞,属于那种招人喜欢的男人。石韬不光英俊,家庭条件也不错,他爸做生意,他妈是老师,石韬自己是设计师。说实话,面对这样优秀的男人,我还真动心了。当天晚上同事就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石韬想跟我继续交往。
半个月后,石韬提议要到我家拜访我父母。我迫不得已把我爸住院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当时打了辆车和我一同赶到医院,他在医院门口的超市买了四百多块钱的补品。我父母对石韬很满意,拉着他问东问西,石韬不紧不慢地一一回答。临走时他对我爸说了一句话:“伯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小鸿的,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第二天晚上,石韬约我出来见面。吃饭时他递给我一张卡:“小鸿,这里面有5万块钱,密码是6个8。我知道伯父伯母现在没什么钱了,伯父还要治病,这钱你先拿去用吧。”我不是个爱钱的人,但那时我的处境确实需要钱,石韬的那张卡就像一颗救命稻草,我必须抓住。有了这5万块钱,再加上前男友退还给我的3万块钱,我爸做了手术,还进行了后期治疗。半年后,我爸病情稳定下来了,石韬向我求婚了。这期间我们相处得非常和睦,甚至有些平淡。我们在一起更像兄妹,他像哥哥一样关心着我,却从不向我索取什么,半年来我们甚至没有接吻,连牵手都很少。石韬的这些做法让我感动,他是出于尊重才这么做的,我认为这就是真爱,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他不会时时刻刻想占有她,而是会想方设法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答应了石韬的求婚,1999年5月,我和石韬结婚了。
和石韬结婚后,通过石韬父亲的关系,谭鸿调换了工作,这时两人的工资加在一起近万元,生活应该非常舒适,但谭鸿总觉得石韬对她非常冷淡。
按说新婚夫妻应该难舍难分吧,可石韬对我不是那样。结婚那天晚上,他就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我把他扶上床,把他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放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又给他沏了一壶茶喂他喝下。这么折腾他竟然没醒,看他睡得那么香,我实在不忍心吵醒他,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
结婚第二天晚上,我们才有夫妻之事。我原以为我们会激情四溢,没想到他不到10分钟就把问题解决了,而且没有吻我。完事后,石韬一转身就睡着了,根本不理我的感受。他的表现让我迷惑:按理说男女之间相处,牵手接吻很正常,情到深处有这样的表现很自然,只要是正常的男女一般不会拒绝,但是我们谈恋爱的半年间他却从不主动要求什么。我和前任男朋友在一起时,我总能感受到俩人心中迸发出来的激情,一旦表现在行动上就很疯狂。我知道把石韬和前任男朋友做比较不好,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做比较,一旦被男人知道了他们会感到没有面子,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石韬的表现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哪像处在蜜月期的男女啊? 由于工作忙,我们没有到外地旅行,休息了三天我们就各自上班了。第一天上班经理很照顾我,下午4点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谭鸿,早点回家吧,你能考虑到工作没请婚假,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跟经理道谢后我马上收拾东西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买菜,休息那三天是在公婆家吃的饭,石韬还没尝过我的手艺。我的厨艺还不错,很快四菜一汤就上桌了。抬头看看表正好6点,石韬单位离家只有20分钟车程,5点下班这个时间也应该到家了。我正琢磨是否该给石韬打个电话,我的手机响了,是石韬发来的短信:单位有应酬,我不回家吃饭了。第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就这么泡汤了,我开始抱怨石韬的领导不知体谅下属,怪石韬不懂适当拒绝。
那天晚上11点石韬才回家,我一直躺在床上等他。当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时,我转过身,将胳膊搭在他胸前。石韬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将我的胳膊从他身上挪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在我们身上根本找不到新婚夫妻的如胶似漆,石韬似乎在有意躲避我亲热的举动,难道他根本就不想碰我?还是他在这方面比较冷淡?我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答案。石韬平静地对我说:“今天实在太累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他转过身就睡了。我只能盯着他的后背发呆。
半年后,我怀孕了,公公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公公早早地就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婆婆给我买了好几本关于孕妇保健和胎教的书,而且一有空就陪我上街买婴儿用品。其实石韬才应该是最高兴的人,可我却很少看到他的笑脸,查出我怀孕那天晚上他竟然提出跟我分开睡:“小鸿,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我怕自己一时冲动会伤着你。”不等我同意,他已经拿着被子和枕头往隔壁客房走去。冲动?笑话,结婚半年我们在一起的次数我都能数得出来,而且几乎每次都是我主动,还要看他的心情,我吃闭门羹是经常的事,他哪会冲动?不过他的理由的确无懈可击,孕妇确实在这方面要格外注意,我根本没理由冲他发脾气。
孩子降生后一个月,石韬才重新搬回我们的卧室,我以为近一年的分床生活会让他有所改变,没想到他竟然和以前一样。
性不是衡量夫妻感情好坏唯一的标准,但它是否和谐对夫妻感情确实有很大的影响。石韬从未说过他爱我,更没有在这方面展现他的爱。他唯一表示爱的方式就是把每月的工资如数给我,我甚至开始鄙视他,在他眼中金钱可以代替一切,包括性和感情。
石韬不但对谭鸿冷淡,对儿子的关心也远不及谭鸿,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淡。
虽然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淡,收入却越来越多了。2003年7月,我们隔壁的邻居出国了,我们买下了他们的房子。经过简单的清扫,我们决定把它租出去。 我到房屋中介登记,希望找个长期租户。还没等中介给我打电话,石韬先领来一个看房的男孩儿。那男孩儿是石韬同事的侄子,湖南人,大学毕业后留在天津工作,因为单位不给提供住处,他只好自己租房。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儿,白净的面庞,大而有神的眼睛,这男孩儿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清纯,只是他瘦瘦小小的身材让人怀疑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男孩儿很有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谭姐长谭姐短地跟我聊天,而且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按时交房租,而且会长期租住。男孩儿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再加上他是石韬同事的侄子,我决定把房子租给他,每月租金600元。男孩儿临走时就把第一个季度的1800元房租交了,第二天他就搬来了。
男孩儿搬来后,石韬经常邀请他到我家吃饭,或者把我做的好吃的给他端过去。房东和房客融洽相处可以避免很多争执和麻烦,男孩儿和石韬的同事又有亲戚关系,再加上他父母不在身边,多关心他也是应该的。男孩儿在这一住就是两年多。
今年10月份,公司派我到上海考察学习一个月。10月15日中午经理突然给我打电话通知我马上回来,10月17日一早公司要召开重要会议,我必须参加。我订完第二天早上回天津的机票,马上就给石韬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了,再给家里打,也没人接。我琢磨他可能带着儿子去婆婆家住了,就没再继续打电话。
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我在飞机上就盘算着回家先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回到家,我打开房门,发现石韬的鞋放在鞋架上,原来他在家。于是我换上拖鞋,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我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竟然传出呻吟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推开门,眼前的一幕把我吓傻了:床上有两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其中一个是隔壁租房的男孩儿,另一个正是跟我同床共枕6年的丈夫石韬。我大喊了一声,继而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冲上去,抓扯他们的头发,抄起周围可以利用的工具扔向他们,然后让他们互相扇对方的嘴巴,一边扇一边说:“我错了。”我没有那样做,我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此时他们也被我的尖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我站在卧室门口。他们忘记了用被单遮住丑陋的身体,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盯着我。 我感觉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我终于知道石韬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跟我结婚,知道他为什么在婚后冷淡我。我一度认为他生理上有问题,一度认为他可能在外面有喜欢的女人,他已经把全身心投入到那个女人身上,而我并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确实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爱上的那个人竟然是个男人。我突然想起不久前和石韬一起看一个关于同性恋的节目,石韬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他们挺可怜的,咱们这个社会就是太不宽容了。”说到这,他竟然问我:“小鸿,如果你的朋友是同性恋,你还会继续跟他们做朋友吗?”
“没想过,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这是我当时的回答。现在回想起来石韬分明是在试探我,他想知道我对同性恋的看法。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我可以跟同性恋的人成为很好的朋友,却不能容许我的老公就是同性恋,更不能容许他把他的同性恋人带到我的卧室,在我的床上做出那样的事,这让我觉得恶心。
沉默了许久,男孩儿突然从床边的椅子上抱起衣服,用最快地速度冲出卧室。我听见大门重重关闭的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流。我突然反应过来,走到石韬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石韬被我的巴掌打醒了,他突然跪在我面前,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向我道歉:“小鸿,你原谅我吧。”
看着石韬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个给过我欢笑,也给过我羞辱和尴尬的房间。
此时,谭鸿笑了,从见面到现在,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中有些自嘲,更有难以言表的尴尬。
从那天开始,我住到了公司。我不敢回家住,我怕父母问起原因时我会将事情真相一股脑地告诉他们,这样不但会毁了石韬,也会毁了我自己。我需要有一个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环境,好好思考以后的事情。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回想那天看到的一幕。每当这时我就会盘算着第二天一定要跑到他们单位,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一边打他耳光,一边把他的丑事告诉给所有人。让他的同事都知道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竟然是个同性恋,而且背着老婆把同性恋人带到家里。想到他那时的表情,我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我为自己疯狂的想法感到害怕:这样撕破脸,这样闹到他身败名裂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对我的儿子又有什么好处呢?作为妻子我有理由大闹,但那样只能让旁人看笑话;作为母亲我没有理由大闹,那会让儿子从此颜面尽失。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看一些关于同性恋的书籍,在网站上浏览相关的内容,以此了解这个群体。我知道这个群体被社会唾弃,他们在见不得光的黑暗中生活,他们所面临的生理和心理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开始理解这个群体,但是我依然无法原谅石韬,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但是现在我正处在这样的漩涡中,我身边就有一个同性恋者,而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 那件事发生之后,石韬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战战兢兢地问我:“今天你回家吗?”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后,他总会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挂断电话。一个月后,我决定找他谈谈。
11月12日,我约石韬在咖啡厅见面。我无法回家,因为一回到那个环境,我肯定会想到那天看到的一幕,心情难免激动,而我只想平静地解决我们的问题。
我们沉默了很久,他突然问我:“如果我向你保证今后不再做这种事,你会原谅我吗?”我看着他乞求的目光,将我的想法一股脑地倒给他:“我早就原谅你了,这一个多月我想了很多,你有同性恋的倾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想过吗,人的生理欲望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如果强行用道德、社会、家庭的责任来维系婚姻,对你不人道,对我也不公平。我理解你作为同性恋者的悲哀,但我不能接受自己的枕边人爱的是同性,我不能委屈自己。离婚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只想告诉你,离婚后你不要再结婚了,那样会害了另一个善良的女人。而且今后你在外面找朋友
最好还是找稳定的,毕竟同性恋人群是艾滋病的高危人群。离婚后儿子跟我过吧,我希望能给他一个正常的……”
没等我说完,石韬就打断了我的话,“我会改的,我会变成一个好爸爸好老公,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一旦以后他问起你为什么和我离婚,你怎么回答他?如果亲戚朋友问起你为什么跟我离婚,你怎么说?”
“最近我看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资料,我知道同性恋是不可逆转的,所以我对把你变回异性恋不抱幻想,所以不要再说你会改这样的话。至于后者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咱们离婚的真实原因告诉任何人,包括儿子和亲戚朋友。如果我要那样做,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那天石韬又哭了,和被我发现他跟那个男孩儿在一起时一样。只是这次我没哭,我的眼泪已经为同性恋的丈夫流干了。
【后话】
谭鸿如愿领到了离婚证,按照她预想的,儿子归她,而且石韬把房子和存款也都留给了她,但是她还没有完全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谭鸿说她不会回那套房子住,因为它留给自己太多痛苦的回忆。她会卖掉旧房子,再买一套新房子,带着儿子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她目前还没有把离婚的消息告诉父母,因为她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
这时我突然想到几天前曾经和同事聊过同性恋的话题,这个同事说,一位研究同性恋的学者曾经告诉她,同性恋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和异性恋结婚,那样会伤害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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