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分享-门诊常见的患者

青少年是抑郁障碍的高发人群。据报道,儿童青少年抑郁障碍患病率达23.9%[1]。《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披露,每年接受精神心理疾病治疗的人群中,青少年约占四分之一。寒冬已至,人们肌体的新陈代谢和生理功能都处于抑制和降低状态,这也导致冬季成了的高发期。

那隐蔽在暗处的抑郁障碍,正在吃掉我们的孩子。

“第一次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其实我挺心疼的。”

“她没有精神,也没有朝气……就好像是很久不见阳光的那种感觉。”

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朱晓敏医生深深叹了口气。

故事的主人公叫小安(化名)。她阳光开朗,自幼成绩优异,中考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还如愿上了重点班。妈妈说,她是个特别让家里省心的孩子,从不让人操心。

这是多少家庭都会羡慕和喜欢的孩子。可是一切都在升高中那年悄悄发生了变化。

01.亲爱的孩子,你怎么了?

小安妈一进诊室就抱怨道:“这孩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像变了个人!一回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也不爱跟人说话了。”语气既担心又焦急。

朱晓敏医生看着被家人硬推进诊室的小安。她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阴郁,与这个本该熠熠生辉的年纪格格不入。

通过了解,朱晓敏医生才知道,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小安的成绩就直线下滑,性情大变,不爱跟人交流,也没了精神,在学校老师的建议下,小安妈就把她带来这里了。

在起初的交流中,小安的防御心很强,她就像一只敏感、易受惊的小鹿,对待外界的一切都十分警惕。在朱晓敏医生的一步步引导下,她才开始慢慢说起自己的事。

其实,糟糕的情绪根本就不是从上了高中才有的。疫情期间,还在上着网课备战中考的时候,小安的情绪就开始出现问题了。小安不喜欢网课,她觉得上网课影响了自己的学习状态,可是迫于疫情,又无法回到学校;另一面,中考就像一个洪水猛兽,汹涌而来,不给一丝退路。巨大的压力,逐渐消解了小安的自信,伴随而来的是持续而煎熬的低落感。

中考超常的成绩发挥,让一切看上去都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自从上了高中,同学间的激烈竞争、老师日日不停的学习动员,扑面而来的高考压力又再次让小安不堪重负。再看看家中的父母,父亲整日都在忙工作,根本没有时间管自己;而更年期的母亲,更是情绪化地让人心累。小安变得吃不下也睡不好。

黑色的情绪终于彻底吞噬了小安。她不再快乐了。

小安说:“有时候我会想,不然就离开这个世界算了。”

朱晓敏医生给小安做了SDS抑郁自评量表,78分,重度抑郁。

知道确诊结果的小安,似乎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我是生病了。”小安喃喃道。

02.亲爱的孩子,生病不是你的错

针对小安的病情,朱医生开了药物,给她安排了定期的心理治疗。起初小安妈顾虑很多,并不愿意给孩子用药,希望只借助心理咨询解决问题。但考虑到小安的病情比较严重,朱医生在诊疗中又反复地去劝解家长,帮助他们了解抑郁症,逐渐接受药物。

为了避免小安被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另眼相看”,朱医生在开给小安的请假条上没有提到“抑郁症”,只在病因处写了“情绪问题”。

在治疗过程中,小安的情况还会经常反复。而且,病中的她仍然面临着繁重的课业压力。高中一周六天都在上课,余下一天还要完成作业。小安上进心很强,情况好一些的时候都会坚持上学,为了不落课太多,还常常要抽时间补习。

时间滚滚向前,生活还在继续,没有什么会因为“你生病了”或者“我生病了”就因此按下“暂停键”。对于孩子也是一样,而他们明明才那么小。

青少年抑郁症往往脱不开原生家庭的影响。据朱晓敏医生介绍,小安的抑郁带有一定的遗传性,她的外婆和姨妈都有同样的问题。小安的妈妈倒是好一些,有些情绪化,还达不到疾病的状态。只是小安的爸爸总是忙于工作,自打小安来就诊,她爸爸一次也没出现过。小安的病情、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部落在小安妈一个人身上,那些被积压却没有出口的负面情绪,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影响着孩子的成长和心理健康。

朱医生指出,小安父母的相处模式是存在问题的。小安的父亲常不在家,就难免小安的母亲要抱怨,更何况是在女儿生病期间,做母亲的就会更加焦虑。如果小安的爸爸能多关心一下她的妈妈,两个人一起分担孩子治疗中的恐慌情绪,父母之间关系好了,家庭的包容度就能提升,家庭的氛围就会转好。

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和彼此的情绪是相互影响的。有学者研究表明,家庭亲密度高有助于减少青少年的抑郁情绪;反之,低家庭亲密度的青少年,其抑郁情绪较多。且低家庭亲密度的家庭常伴随着争吵、冲突、矛盾,这样的家庭氛围会破环青少年对情绪唤醒和情绪组织的调节能力,进而会增加青少年的抑郁情绪并进一步增加其行为问题[2]。此外,研究反复表明,家庭消极环境不仅会导致青少年在家庭里的情绪功能失调,也会影响青少年在家庭之外的冲突情境中的情绪和行为反应失调[3]。

03.亲爱的孩子,你不是一个人

据世卫组织统计数据,全球约有3.5亿人患有抑郁症,每年约有20万人因抑郁症自杀,抑郁症正在成为仅次于癌症的人类“第二大杀手”。

2019年有研究报告显示,中国抑郁障碍终身患病率达6.8%。也就是说,超过9500万中国人一生当中得过抑郁症。

而据《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披露,每年接受精神心理疾病治疗的人群中,青少年约占四分之一。

每一份数据都在表明,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抑郁症患者的数量正在逐步走高,患病年龄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多本应奔跑在阳光下的少男少女,正在被抑郁夺去青春的光彩与色泽。

像小安一样的孩子,可能就生活在我们身边。

孩子们的心理健康需要全社会都关注。日前,国家卫健委发布《探索抑郁症防治特色服务工作方案》。要求到2022年,公众对抑郁症防治知识的知晓率达80%,抑郁症就诊率在现有基础上提升50%。

朱医生指出,虽然现在中学基本配备了心理辅导老师,但尚未提供定期的心理健康课程,没有形成系统的辅导体系。目前青少年面临的学业压力与日俱增,因而学校对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教育必须要跟上。

对于家庭而言,得不到恰当解决的父母冲突易于导致或加剧青少年的抑郁、焦虑和痛苦。为人父母,既没有“资格考试”,也没有“上岗培训”,为了未来家庭的幸福和孩子的健康,青年夫妻应该在结婚生育前就培养起双方对于未来家庭生活的责任感和安全感,给孩子提供一个适宜成长的和睦环境。

孩子们都还小,不要偷走他们的快乐。

其实最好的家庭,无非就是孩子在闹,你在笑,如此温暖过一生。

最后,我们希望这世上的每一个孩子都能一生向阳,温柔坚定,快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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