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 · 12/29/2021

截肢也成癖

    《世界科学》报道了一个奇怪的案例,一名中年男子健步走进美国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老兵事务医疗中心,非常平静地要求值班医生对他实行双腿截肢手术。值班医生对这个荒诞的请求非常地震惊,因为他没有任何权力把好端端的两条腿生生地锯掉。
    值班医生报了警,因为他怀疑这名男子受到了恶势力的威胁。但调查发现,没有任何人要蓄意伤害他,他的请求完全是出于自愿的。这个不可理喻的想法让医生觉得他的心理出了问题,中年男子被送到了精神科加以治疗。几个月后,他被确定为“康复”,然后出院了。
    可是第二天,他又来到了医院。这次,医生们不得不为他实施了截肢手术,因为他的双腿已经严重地了。他的腿怎么了?原来出院后他购买了大量干冰堆在自己的腿上,长达7个小时之久。可见,心理治疗并没有改变这名男子的想法。他伪装了自己的态度,骗得医生的信任,出院后很快邮购了干冰,然后实施了冰冻计划,不屈不饶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这名男子被代号为“患者A”。他的故事并没有完,后来他又提出要截去自己的左肢。难道截肢还能让人上瘾?这个病例引起了医学研究人员的高度注意,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截肢?是什么心理机制在作怪?
    患者A把截肢当作是解决生活困难的一种手段(虽然显得惨烈了点)。他强烈要求截肢,部分原因是为了引起别人注意,得到社会的帮助,从而获得稳定的住处。他说,只有自己成为病人,才能获得社会的同情和关注,才不会被社会拒绝和抛弃。手术后,他立刻就申请了社会保险残疾人救助金,并且获得了批准。这种自定义为社会弱者,通过自我伤害来减轻竞争压力、享受别人照顾的做法,其实是一种逃避社会责任的消极应对策略。在研究者看来,他聪明伶俐、口齿清晰,如果不提出截肢的要求,人们无论如何也难以把他当作一名患者。
    患者A 被诊断是边缘型。他做事冲动、情绪不稳定、关系混乱及自我伤害,比如用烟头烫自己的胳膊、扯自己的头发、狠掐自己的大腿等。
    研究者发现,尽管要求截肢的动机各有差异,但对“患者A”们来说有一点是共同的,截肢术是他们自我实现的一种形式。他们解释起自己的举动甚至有些哲学意味:只有截掉身体的某些部分,他们才会感到人生的“完美”,因为他们“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尽管他们对自己的想法比较认可,但旁人依然觉得他们行为怪诞,难以理解。
    为了平衡内心的矛盾和冲突,“患者A”们总是把惩罚指向自己来缓解心理动力。尽管这种方法是无效的,他们仍然通过一次一次的截肢来换取心安。在他们内心存在这样一种模式,“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了,所以我已经赎罪了,可以获得新生了。”在日益复杂的社会生活中,这种患者有逐渐增多的趋势,如何对他们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还值得研究者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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