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35岁了。但我认为,人是不能以她的生理年龄为界定的。就像我,我的实际年龄有时候应该比53岁还要老,有时候却又比20岁还要年轻。
我还年轻。我的身体是轻盈的,我满足于自己的身体里的一种韵味。女人不一定要完美,但一定要有韵味。我非常懂得这一点,在长期小心翼翼的自我调教下,在一抬手一投足的日常生活里处处凸显自己独特的女性魅力,并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害得有些女人都要情不自禁地模仿。老实说,我太在乎情调一类的玩意儿了,我很进入角色,连我的丈夫那非都对此深信不疑。
我和那非都是自由职业者。在来北京的创业阶段,我们事巨细,无所不干。后来终于赢得了一点闲暇,虽仍时时感到生活的压力,但每每手里有了几个余钱,我们却比一般人有更乐观洒脱的心态,让自己变成一个享乐主义者,像西方人一样去泡酒吧、看画展、听音乐会,尽可能地享受所谓精神上的“不平凡生活”。
邂 逅
因此,我和托马斯注定会有一场闲暇的邂逅,在一个浮躁的画展开幕式上。
那日,在艺苑假日酒店的画廊上,场面热闹非凡,却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对画作表示足够的关注。我漫不经心地从一张张画前走过,却总会遭遇一双目光,尾随左右,紧追不舍,十分影响情绪。
说实话,我经历的情人太多了,但他们都在我将自己郑重地交给那非之前,一一如流星逝去。按照我已婚五年的成熟心理,亦已知道自己要做一名贤惠忠贞的妻,绝不能再红杏出墙、节外生枝。
我对那个西方男子的第一眼强烈感觉是:真干净浑身上下,洋溢着文明国家里教养良好的气质,高贵富有而绝不张扬。他走过来,说他叫托马斯·瓦尔特,是Y国的驻华文化参赞,住在三里屯的使馆区。我闻到了他身上的一种特殊的气味,类似樟木和薄荷的混合气味,既高贵、典雅,又成熟、性感,是绝大部分的中国男人从来不会有的一种气味。
混在北京,各种肤色和语言的外国男人我见多了,但眼前的陌生男子无端地使我产生了一种感觉,我的心里秘密地悸动了一下。可这年头,看似浪漫的邂逅也实在太多了,这种感觉只闪了一下,我便又把握住了自己的心灵。
托马斯说:“你的衣服极别致,看上去很美。”我笑了——我知道托马斯的话绝不是恭维,我对自己的衣饰有着得意的自信。那晚我穿了一套随意而合身的布衣棉裙,布衣领、袖口的如意结滚边棉裙裙裾处的零星点缀,以及潇洒地披在身上的淡藕色毛衣,腰间袅娜而考究的手工皮带,一切都显示着自己那绝不肯合群流俗赶时髦的气质。在服饰这方面,搞美术的朋友说,我是“新古典主义”,的确有大舞蹈家邓肯的风格,简洁、夸张、飘逸,独树一帜。
托马斯看我的目光大胆而明亮。我纵然是一个自以为见过世面的新潮女子,但在欧洲人喜欢谁时胆大妄为、电击式的灼灼目光中,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说:“今天我能来看画展,才能认识你,真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快点离开,还是该和托马斯由此交谈下去。我明显地感觉到只要自己一松手,事情准会朝很“危险”的地方滑去。我的生活里并不需要他,可怎么托马斯的一句焦灼而诚恳的话,却让我的心差一点软了下来他说:“我们还能见面吗请你喝一杯咖啡,只喝一杯咖啡都不答应吗”
我慌忙说不,我得回家。那非正在家里赶一份工艺设计图,我答应早点回去帮他出电脑图样的。
那夜,忙完电脑图,在那非均匀安稳的呼吸声中,我第一次久久。
我以为这个已经变得现实极了的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故事,但我为什么会对他割舍不下呢我对生活的现状似乎是满意的,但为什么稍稍一碰击,平时那些潜伏着的难以捉摸的烦躁便被赶了出来我到底烦躁着什么呢我和那非有着良好的夫妻生活,我到底需要他什么西方男人对于我是陌生的有点刺激,但仅仅用新鲜、刺激来解释我的心境似乎太过简单。有着良好教养的那个男人身上所特有的樟木和薄荷的气味老在我的周围幽幽飘荡。在若有若无的郁闷之间,那几日,只要电话铃响,我准一个箭步蹿上去,一改平时对电话的冷漠态度。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了自己焦灼的原因——原来女人在她的婚姻生活中是需要玩弄一些小伎俩的,借此以“报复”自己的男人给予的太宽容的自主和自由。很久以后我也弄懂了,原来女人不管多么年老,总是在幻想的。幻想是女人们生活中的味精,无边无际于想像,添枝加叶于编织,沉迷于斑斓色彩。所有这些都让女人的心灵大放异彩,让她们的感情需求达到一种完美,这样就够了。这一点,女人和男人是多么的不同
只是,如果女人稍一控制不好,生活就滑上了无法把握的轨道,游戏总会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托马斯需要我,而我却并不真需要他,我只要一种浅尝辄止。这样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悲剧。
偷 情
在一个昏昏欲睡的下午,电话铃惊天动地地响起,我几乎是本能地感到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电话。果然,托马斯的气流在话筒那头贴近我的肌肤,使我根本没有勇气扔下电话。对方急促的“喂喂”声,他的诚恳、请求的语调,一下子打倒了我一贯的故作矜持。他用一种请求式的但绝不能更改的腔调安排好了我们晚上的见面,他邀请我去他家。我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那头步步逼近说你觉得什么不合适这个激将法果然奏效,我说好吧,挂了电话,恍惚地感到了一种刺激的游戏即将开始。
我在三里屯的使馆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托马斯的公寓。我在叩开违反道德规范的大门时还在思考着这么传统的命题,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大门“吱”的一声自动打开了,一只手忽然将我拉了进去。他说:“这些天我过得很不好,由于你,梦很多。”我一下子失笑。托马斯也笑了,他的手温柔地揽过我的腰,我一点儿也没有拒绝。很快地,他的舌头就固执地钻进我的嘴里了,甜蜜而热烈。我没有抵抗也没有迎接,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也许男人与女人之间、中国和外国最不同的就在这个地方。一会儿我身体的原动力就给触发开了,我的双手违反我的意志,勾住了他的脖子……人的原始欲望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在疯狂的、暴风雨般的男欢女爱中,纵然我十分清楚地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缺乏稳定性和安全系数的性爱,但我还是那样失控地、尽情地、把一个幻想中的非现实变成了另一种现实。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托马斯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我,举杯说:“干杯,为我们新的乐章。”我说:“不。”突然间觉得有点伤心,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才是最不能解释的,我以往做什么都是很理智地进行着,可那一刻我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托马斯说:“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在中国两年了,还从来没有遇上让自己动心的女子,我是真的迷上你。”我说“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并不想玩火的,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的婚姻并不赖。”糟糕的是,托马斯反倒认真而感动地说:“很多中国的女人都骗我说她们还没有结婚,她们对我的好,里面有很大的请求企图。”他着急地表白说他就喜欢我,喜欢我的“美丽”和诚实。他又一次吻着我,在我的耳边说“做我的恋人吧。”
我明白地知道托马斯是动了真情。在以后的半年中,他对我的感情里没有半点玩弄的意思。可我却时时感到内疚,直到事情发展到那一步,那都不是我的意思。可事情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而且越走越远,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
在和托马斯的交往中,我常常发现外国的男人对待感情其实比中国人更诚实更忠贞。他告诉我,他在Y国有一个女朋友,在来中国前他们还同居着,但他说遇到了我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对女友已经不爱了,他说他“爱我”。对他真诚勇敢的“爱”字,我却怯懦得多。我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或者“喜欢”之类的字眼,因为我觉得人可以不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却不能不对自己的语言负责,我更害怕现实中的语言。托马斯也说,其实他对我这样一个有夫之妇说“爱”是不负责的,但既然他遇到了我并倾情于我,他就不愿意让生命中的“爱”丢失,他问我能不能离婚,嫁给他。面对着一直真诚地爱着我的男人,我却真的闹不清自己是否喜欢他,甚至是否有太多的愿望去了解他,对此我有深深的罪恶感。我对自己的丈夫更怀了一种欲说不能的痛苦,可我却每每在一切除工作外的空隙里往托马斯的住处跑,简直是欲罢不能,这种不可理喻的心态更是使我痛恨绝望。
托马斯百般温柔的亲昵、托马斯的迷恋疯狂,和托马斯不断的约会一起看电影、听音乐会、郊外散步、下饭馆……甚至在一个柔和的下午,在淋漓尽致的欲火之后,他抓过了我的手,往掌心里放了一把钥匙——这个举动一点儿也不让我吃惊,却让我左右为难,又感动又难过。所有这一切,我都打算不主动告诉那非。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非的温柔示爱中,一想到自己丈夫十分信任的妻子其实更多地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扭动,我便觉得自己极其可耻肮脏,尽管再努力地调动感觉,可性趣早已荡然无存。
我想我得结束这种游戏了。托马斯却傻呵呵地问着“你不爱我”这些愚蠢的话,我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为我的结局叹气,我是为托马斯这个在感情上独有一种“中国情结”的男子叹气。在交往中,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他的脆弱,他的年纪其实比我还小几岁,只是欧洲的男人一般看上去都比较见长,而我又长得娇小年轻。他说,他对年长的女人天生有一种情结,他差不多每一次都爱上比他大的女子。我说我可不想当你的母亲。他说你不是我的母亲,你是我的女王。我说我不想当什么女王,我只想逃跑。这是一句实话,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我得告诉他我受不了了,我内心的自责像一把榔头时时敲击着我,我们要结束这种关系了,因为我并没有爱上他,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对我的家庭也是一种伤害。可一接受这个异国男子热烈的迷恋,我又没有勇气说出。我越想从他那儿逃走,他就越是紧抓不放。
回 归
几个月以后,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种不妙——我可能怀孕了我一直小心谨慎地注意不要让这类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可医院的检查文章来源于互联网,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客服删除处理。
总结:夫妻吵架,发生矛盾在所难免。据广东省省情调研中心对1332人进行的婚姻方面的调查显示,有49%的人是因为 “生活琐事”而导致矛盾冲突。而在处理心理冲突时,41%的人群是以“冷战”来解决,38%的人是“讨好”,19%的人惯用“指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