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 · 12/31/2021

我那拮据无望的同居生活

为了爱,我们住在一起

和林相恋两年后的一天,他说我们住在一起吧。我说我们还没结婚呢,他说先住在一起,等有了房子马上去登记,之后又是一通海誓山盟。我心软了,我坚信他就是自己这一生的归宿,于是我们在外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开始同居。

和林同居之前我在一家小公司做事,薪水不多,但也够我每个月的基本开支。和林同居后,他说不喜欢我整天在一群男人中周旋,他希望自己随时回到“家”都能看到我,这样才有“家”的味道。他说这是因为爱我太深的缘故,而爱是自私的。他还说你不是喜欢写东西吗,辞职后可以在家全心全意地写,没人打扰你,说不定稿费挣得比现在的薪水还多呢。我为林的这份厚爱感动不已,于是同居不到一个月我就辞职回“家”了。为爱而活,为自己所爱的人而活是我当时惟一的想法。

林很忙,要么在外应酬要么就是出差。因此,很多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家”。但喜欢烹饪的我从不觉得为一小份饭菜花几十分钟甚至一两个小时是一种浪费。每天拖地、洗衣、看电视、睡觉、看小说之余,我最喜欢的是看各种烹饪书,然后依瓢画葫芦般去做一两样菜。十天半月才写一篇文章寄给某个编辑部。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第一次体会到生活的压力是在同居三个月后。那天要出去买东西时,我发现自己的钱包里只剩下五十多元钱。确切地说这五十多元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我这才猛然想起,同居三个月来林还没有给过我一分钱。他每月只按时支付房租和水电费,这些只占去他月收入的四分之一。而我一直在用以前为数不多的积蓄生活。这期间惟一的收入是收到两份稿费,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元,可是为林买一套夏装就已花了近四百元。我平时习惯自力更生,不知如何向别人开口要钱花,哪怕是最亲密的人。我还觉得伸手向林要钱花会玷污了我们纯洁的爱情。

拿着这最后的五十多元钱,我一边走出房门一边想,先用完这最后的几十元再说吧,到时实在没办法再开口向林要。到市场买了蔬菜、水果和一些肉后我还剩下20元多一点,想起冰箱里的牛奶只剩下最后一盒,我提着菜去了一家小超市,在盒装鲜奶柜前徘徊了一会儿后,我走向一旁的奶粉柜买了一袋12元的伊利奶粉。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开水一冲也一样的。

回到“家”,一边把买回的菜往冰箱里放,一边算计,发现这些菜省着吃还够我吃上四天左右。此时正巧林出差在外,因此我不用考虑他的那份。

随后几天我除了每早到外边吃一碗两块左右的早餐外不再外出。每次做菜时也是一省再省。尽管如此,四天后我还是面对着冰箱里的最后两枚鸡蛋、一个苹果和几根青菜感到一阵心慌,口袋里不用摸我也清楚地记得只剩下不到两元钱了。

那晚林回来了,次日早上从起床那一刻起我一直在想如何向他开口要钱。看着林梳洗完毕,又看着林穿戴整齐,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真希望他能问我一句还有钱吗或别的什么,那我就可以说了。但他没问,直到出门也没问。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我鼓起勇气拉开门跑出去,刚叫了一声林,他回过头冲我深情地笑笑说:晚上回来陪你吃饭,等我。听他这么一说,我想好的话脱口而出变成了“早点回来”四个字。

进屋坐在沙发上把电视遥控器乱按一通,心里想着今天怎么过,晚餐拿什么来煮。想着想着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下午5点去林单位门口接他下班,然后叫他一起去菜市,到菜市后我选菜,那样不用开口他也会付款的。那么我就可以把随后几天的菜一起捎回来了。这样一想心情好了许多。

这天我的早餐是一枚水煮鸡蛋、一个苹果和一杯开水冲的牛奶。这看似一份很时尚的早餐,可对于在早餐时一直离不开辣和咸的我来说是那样难以适应。午餐是面条加青菜和一个荷包蛋。

午餐起床后我正在想去林单位门口等他时该怎么说,因为相恋以来我从未去他单位找过他。正想着,有人敲门。打开来,门外站着熟悉的邮差,他说你的汇单来了,签个字吧。刹那间我高兴得真想把他拥入怀中。这份拖欠已久的稿费虽然只有四百元,但我还是比兴奋。一个小时后我去领了稿费,然后直奔菜市和超市。再回来时我手中已提着两大袋各种食物。

同居后我的第一个经济危机就这么过了。后来我想起了一句话:天无绝人之路。

也就在这时,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于是我下决心多写文章挣稿费养活自己。我不要开口向林要钱,我要让我们的爱情永远远离世俗的“铜臭味”。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为生计而努力地想,拼命地写。可每月投出后能有一篇文章见刊已很幸运。偶有两篇见刊我便兴奋得直跳。等不及样刊到手我已匆匆去把那期杂志买回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数,看看又给自己挣了多少饭钱。每次收到稿费后,我都一算再算要怎么花才不至于让自己“青黄不接”。

就这样,我靠着这一笔笔微薄的稿费收入和自己爱着的男人同居着。而林对于越来越简单的菜肴从无异议,有时还对着桌上仅有的一碟素炒油菜和一碟韭菜炒蛋说,还是在家吃饭好,清淡些,不像外面那些油腻腻的食物,一看就没胃口。有时他打开冰箱,看到里边没什么零食便说你在减肥呵,其实你并不胖。对此,我除了付之一笑外竟不知说什么。

我不知道对于我的拮据林是真的忽略还是视而不见。他不是很吝啬的人,平时常和朋友去酒吧或茶楼,他们轮换着买单。有时回来后他对我说今晚又花了多少多少钱,我一听那个数字,脑中马上想到它该够我买半个月的菜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表面上仍是微微笑着,总觉得朋友是他的朋友,钱也是他工作挣来的,所以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拮据的我一直难以开口向林要钱,我不想让他觉得我爱他是带有功利目的的。因此对于林的“粗心大意”我一直忍着。

拮据的日子里,爱消失了

在拮据的日子里挣扎了将近一年后,我突然有两篇文章上了两家全国有名的杂志。两个月后,我收到了写作以来最大的两笔稿费,共计近四千元。收到稿费时正是五一节前夕,有两位准备去海南旅游的女友问我去不去。想到一年来自己一直待在“家”里,心中挺压抑的,于是便和她们去了。七天后从海南回来时我口袋里只剩下了四百元钱。我想这四百元钱省着花差不多够到月底的,因为我的下一笔稿费应该在月底到。

可是,旅游回来后的第十天我没能等到一向准时的例假,等来的却是困意与。我怀孕了。我知道这个小生命来得不是时候,尽管天生的母性在心底油然而生,但我还是决定拿掉他。对于我的决定,林感激不尽,同时也很内疚。决定去医院时,林的手机响了,单位通知他去开会。林拿着手机为难地看着我,我笑笑说,你去忙吧,我有同学在妇产科,我去找她就行了。林拥我入怀抚着我的长发说你真好,然后把两百元钱塞入我手中走了。我的泪在林关上门离去那一刻奔涌而出。再看看手中这同居以来他第一次给我的钱,心底的痛不可抑止地漫遍了全身。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我没有去找我那位在妇产科做护士的同学。我流了很多血,泪更多。手术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林一直没有出现。手术费加上药费共花了三百多元。

下午5点多走出医院大门时才远远走过来,手中提着一小袋东西,走近了他说在单位刚忙完,估计你还在医院就从单位直接过来,路上买了一点红烧猪脚,给你补补。说着举了举手中的小袋。除此之外,我期待中的“钱够吗?”“身体还好吗?”的问话并没有出现。难道,一个28岁的男人还没学会关心别人?回“家”的路上,血不停地从下身涌出,我能感觉到它的温度,暖暖的,但我的心却冷冰冰的,有某种东西正在一点点崩溃。

第二天,我为自己买了一只鸡和一些别的食品。没几天我便身无分文,而稿费还没到。我没有问林要,而是去向一位朋友借了钱。

5月的最后一天,稿费终于到了。还了朋友还剩四百多,但想到6月份的稿费估计只在三百元左右,所以又必须一省再省。

然而,6月上旬,一场大雨使天气一下降了几度,身体还没恢复的我一夜之间患上了重,,得半夜一次次醒来。林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早上起床后他说等一会儿你还是快些上医院拿点药吧,然后他上班去了。我打开钱包数了数少得可怜的钱后没敢上医院,只去药店买了一盒板蓝根。三天后一盒板蓝根服完了,喉咙还是只能咽得下稀粥,于是我便不停地喝开水,希望缓缓不断流进体内的水能冲走那些感冒病毒。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的感冒竟然全好了,只是,同时随感冒病毒一起消失的还有我对这段恋情的希望。

两个月后我在一家酒店找到了一份工作,我终于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发愁了。我搬出那间住了一年零一个月的房子。那天林哭了,他一遍遍问我他做错了什么,他说,你告诉我吧,我一定改,只求你别离开我。林的泪水了我的心,但我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

原本以为可以依托一生的爱就这样在我拮据的日子里失去了生命力。或许林是真的爱我,但这种少了面包的爱却是如此的。我终于明白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永远只能是美丽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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