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靖芸在QQ上有个很可爱的名字,“糖果鱼”。很卡通,活泼甜美的小女孩的名字。
事实是,靖芸已经30岁,在一家公司做文员。公司是家族式的,没有提升的空间,靖芸也没有野心,喜欢这里轻松的工作环境以及不多不少的薪水,就这样一直干了下来。靖芸的退路是,等陈森发达了,自己就回家做家庭主妇。
表面是按部就班的少女,心底有小女孩的幻想,这就是靖芸30岁时的写照。
那天,靖芸在网上遇到一个上海男人,律师。他说他在黄石有一个叫周瑷的大学同学,失去联系很久了,想让靖芸帮他找找。靖芸有些为难。他说,很简单,你打电话到司法局去,她的父亲是司法局局长,她估计也在司法系统工作。你问一下,肯定有人知道。
参与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是有些吸引力的。于是,靖芸通过114查了黄石司法局的电话。打过去,一个黄石口音的男人接了电话。她非常礼貌地问他,你们周局长的女儿周瑷是否也在司法局工作?他说是。在她的要求下,他把周瑷办公室的电话给了靖芸。
第二天,那个上海男子告诉靖芸,他和周瑷联系上了,并且说要谢靖芸。
靖芸说不必了,以后有法律上的问题,比如离婚什么的,就向你咨询好了。
离婚这样的话是不能当玩笑说的,后来她才意识到。
那天,靖芸很有感触。两人失去联系多年,居然在自己的帮助下联系上了,这世界真小。自己在这中间功不可没,成就感也是有的。
其次,她感受到了权力的魅力。如果周瑷的父亲不是司法局局长,也许她就进不了司法局,知名度也不会高到人人皆知。
靖芸还感受到了律师的精明、执著以及强势。跟一个聊了两三句的人就能提要求,并且可以让她答应,是自己无聊,还是他有手腕?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仅此一件事,让靖芸那一天的上班有了意义。工作嘛,一方面是挣钱活口,一方面,也是感受世态人心。
吃晚饭时,靖芸把这件事讲给陈森听,笑着强调了第三点。因为陈森当年考律师资格连考了3次也没有通过。
“看来你不是吃这碗饭的料。”靖芸有点故意刺激他。陈森埋头扒饭。
“当然,你也有你的长项啦。是不是,博士?”靖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些又硬又浓厚的头发是靖芸的所爱。当她向他示爱时,总是情不自禁地摸了过去。陈森考律师失利后,转向考研,一路绿灯读到了博士,35岁已是教授。
“手上有没有钱?给我5000块。”陈森突然对她说。
“做什么?”靖芸问。
“我要出差。”陈森说,“到上海。”
“不是可以预支差旅费吗?”靖芸问。
陈森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财务没人,我晚上就要走,回来报了就给你。”
靖芸有点不快,但还是从钱包里拿了一张卡给他。陈森随手放到了自己口袋里,却没有看靖芸。
2
靖芸觉得陈森有事情瞒着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他的表现很异常,回家总是很晚,不怎么爱笑,跟自己说话时,总在躲闪着。这是一个心事重重的男人。有些什么已经发生而自己还不知道,靖芸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他突然出差到上海,她一下子想到了上海男人说要感谢她。那就让他帮自己查一查陈森的行踪,这对于一个精明能干的律师一点都不是问题。
靖芸用手机给陈森打电话,问他到了没有,住在哪里。然后说他的手机信号不好听不清,让他用宾馆的电话给自己打来电话。然后,靖芸在网上把陈森的座机号报给了上海男人,让他查查是否如陈森所说那是家宾馆的号码。
上海男人的效率很高,只过了一分钟,他打过来一行字,不是。靖芸的心直往下沉。一个人是否撒谎,只需要找到一个中间点就足够了,一切谎言都会从这个端点开始,往下延伸。
她便问这个号是哪里的。律师说大概在徐家汇一带,没有登记,所以查不到具体的单位或地址。
徐家汇,靖芸的脑袋里立刻想起一年前,陈森从南京出差回来,不久收到一封信,里面有一张照片,他和一个娇小女子在南京中山陵的照片。他说是大学同学,十来年没见面,在同学会上重遇,于是照了这张照片。现在的她是某中学的校长助理,那个信封上的地址分明在上海徐家汇。他一定是去见她了。
她深深地感到,陈森辜负了自己,但是,自己又能怎么办?除了与痛斥,她还能怎样?在一颗变了的心面前,什么话语都是无能为力的。上海男人安慰她,他也许是出差办事时在别人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呢。这是最好的假设,但是事实往往不是按最好的假设发展的。
3天后,陈森回来了。靖芸问,顺利吗?他说还好,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衣服送给靖芸。靖芸很高兴。她把衣服拆开包装,是一件豆绿色短袖上衣,可是是小号的。这不是我的号,我怎么穿小号的呢?她说,心里那个娇小身影一闪而过。
哟,拿错了。当时我给售货员说要拿中号的,她拿错了。陈森懊恼地说。
可惜啊,靖芸把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没关系,现在流行小一号呢。她安慰陈森。那件衣服她一次也没有穿,径自放到了抽屉的最底层,她甚至都不想看到。可惜了那么好的颜色款式,布料也舒服。可惜太小,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3
靖芸在家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说她找陈森。靖芸直觉她就是那个上海女子,陈森的大学同学。她客气地说陈森不在,并且把他的手机号告诉她。可她说,她想见见靖芸。既然她主动了现身,那么,就见见吧。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比照片上更白皙清秀的女子,化着淡妆,人很恬静,个子娇小。靖芸的头脑里掠过那件豆绿色短袖上衣,心里有些痛,但是,脸上却挂着。她本不是凶悍的女子,更不想和眼前的女子争夺什么。感情,是争夺不来的,所以,她笑得竟十分淡定。
她给靖芸讲了自己和陈森的故事。
陈森是她的初恋,他说她也是他的第一个恋人。大四的寒假,他请她到他家里去见父母,见父母之后如果没有异议,两个人的关系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他的父母对她很满意。她因为好奇,看到了他放在抽屉里的日记,知道在她之前,他其实爱过别的女子。她非常生气,不辞而别。后来他向她道歉,她都不原谅。最后,一个人去了上海,两人彻底失去了联系。
靖芸便努力地回忆,陈森大四那年的寒假自己在哪里。那一年她去了广州,在姨妈的店里帮工,过年也没有回家,所以错过了那样的一幕。原来,陈森有些事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可是自己还是知道了。这就是生活,靖芸自嘲地笑了。
“年轻的时候太简单了,眼睛里揉不下一粒砂子。等真的走进婚姻,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秘密花园,里面长着的不是单一品种的植物,开的也不是一朵两朵的花。可我那时却希望自己做他花园里唯一的那朵花,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你准备把陈森放在后花园的什么位置呢?靖芸问她。那女子笑着说,其实我看到你就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也过得不错。只是因为偶遇大家才相逢的,后来在网络上视频聊天过,觉得很亲切很温暖。不过,也就这样了,有些感情随着时间会过去的,我们视彼此为久别重逢的好友。
靖芸相信她,陈森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已羞愧,自己何必逼他,问出一个水落石出?那样到最后自己和他之间也许反而不好收拾。不如,让时间来解决一切吧。
他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知道怎样对待他。
4
靖芸对陈森说她准备辞职,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一定要辞职?”陈森说,“请年假也不错啊。”“很早以前我们就说好了,要在你成功后我就回家的。现在,是时候了。”靖芸很自然地说,“因为我想全心全意地做家庭主妇,一心一意地伺候你。”陈森无言。
一直以来,靖芸对他的期待,他是知道的。当他功成名就,她就回家做全职太太,这才不负靖芸这些年来为他,为这个家做出的牺牲——当然,自己也可以不以为是牺牲的。女人嘛,靖芸也认同她们更适合家庭。所以,如果能享受生养孩子、操持家务的快乐,那就不是牺牲。
很多人说,当你在婚姻里得不到安全感时,你就努力工作,靠自己。但靖芸不,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就是要让自己处于失业状态,她就想看这个男人是否能像他原来承诺的那样。如果他能点头同意,那么至少说明他对自己的旧情依然,她相信自己还可以挽回他的心。他点头同意的那一刻,靖芸心中就有了把握。
靖芸没有辞职,只是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她想来一次彻底的放松,把家里整饬得干净温馨。她甚至报名学了一个厨艺班,精心做些对陈森口味的菜肴,一到下班时间就给陈森打电话,叫他回家吃饭。晚上,她给他按摩。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现在让他觉得受宠若惊。他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靖芸庆幸自己赌对了。
5
两个月后,靖芸又回到以前的办公室。上海男人在网络上问靖芸,现在你们怎样了?当然,他指的是她的家事。靖芸说现在很好。
你是个有智慧的女人。他说。懂得宽容的人,才能得到幸福。
靖芸不置可否地一笑,打出一行字:也许吧,宽容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
对了,你为什么叫糖果鱼呢?上海男人对她的名字好奇。
她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小时候,村里嫁来新娘子,会在仪式上撒糖。孩子们一哄而上去抢糖果,有一个男孩总是冲在最前面。他眼尖手快,奋不顾身,在哄抢的人堆里攒动,抢到最多的糖果。而有个小女孩总是眼馋地站在一边,因为她那略有残疾的腿让她望而却步。除非有一颗被撒得太开,离人群太远,落到她的身边来让她捡到。
但是,每一次,小女孩都能吃到很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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