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恋爱 · 01/06/2022

口述:他轻易地看出了我的欲望

  爱情里的样子,由不得猜测,一猜便错。差一点儿,我便因自己的敏感失去了幸福的机会。我第一次仰起头来看拉萨的天空,真是蓝,蓝得让人直想。

  他轻易地看出了我的渴望

  21岁那年,我大学毕业。刚刚分配到单位之后,便经历了一次火灾,之后,我的右脸颊上便有了醒目而丑陋的疤痕。生活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那些曾经追求过我的男生或明或暗地没了消息。围在我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手机整日地开着,却偶尔才会响起。

  那年,母亲告诉绝望的我说,春暖花开的时候爱情就不远了。它会像一只蝴蝶那样停在我的手心上,所以,每一个好女孩都会有人来爱。

  我相信母亲的话,可是,我已经26岁了。每天下班回家,常常把自己关在小屋里,不喜欢阳光,也不想接触异性。每年的元旦,我总是去拍一组照片,只拍左侧,让照片上光鲜娇嫩的脸来慰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我偶尔出门,总要化上浓浓的妆,低着头,用越来越长的头发遮挡自己的丑陋。就这样度过了5年的漫长岁月。

  2006年元旦,下午5点钟,我走进街角那家叫做“前世今生”的摄影店,我化完妆时,已经看到他,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陈生。他站在摄影棚的暗处等我,瘦长得似一条影子。

  我走进拍摄室,客气地告诉他,我只拍左侧,不拍正面照。他冷着脸说:“来到这间屋子里,就要听从我的安排。”我盯着他有些意外,因为在这之前的每一年,我去拍照片的时候,那些摄影师总会很客气地说可以。他看着我再次重复了一遍,他说,要么听我的,要么离开。在对视了近一分钟后,我走出他的摄影棚,他追出来,站在门口问我:“你想带着一脸的妆这样走出去?”

  还是拍了。他很敬业,角度或高或低,一组侧面照也颇费了心思,走出门的时候,我客气地说谢谢,他说,你真美。摄影店里有迂回的走廊,苔藓似的暗淡,我昂着头面表情地经过他身边,不说一句话。

  一个星期之后,他打来电话要我去取照片,这个霸气自信的男人,他甚至没有让我自己来选择样片。可是,在看到相册封面上那张照片和那句话时,我不得不原谅了他。封面是我在拍照的时候,一刹那走神的表情,落寞而萧瑟,他在照片的底部,用了仿宋5号深色的字体写了注脚。他写道:我一直站在你的左侧,这是爱情的位置。

  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我,左侧,这是我渴求的爱情位置,因为那儿看不到我的残缺。他问我为什么只拍这样的照片,这是个好奇心强烈的男人,我在他的目光里看出了探究的味道。我取了照片,最终没有给他一个解释。

  这个男人,一次摄影,我的渴望便在他眼里一览无余。我想我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因为一张照片,一句话。

  或许,爱情的蝴蝶已经落在我的手心上

  杭州,情人节,我的生日。风起路商厦前,我见证了99对恋人参加的“快闪”行动,他们在人群中毫不做作地喊“我爱你”,大声地说永远,几分钟后便散去。热闹过后的街头,只有我傻傻地站着,满脸泪水。

  2006年的情人节,我被街头这些甜蜜的幸福宣言刺伤了,我发现自己是那样地渴望遇见爱情,身体的泪腺像打开了一个缺口,压抑了5年的泪水,都急急地涌出来。我就这样傻傻地站在街头一任泪水湿了脸,然后,有双干净修长的手递过纸巾来。

  我抬眼看到手的主人,陈生,他穿着米色的长裤,白色的外套,在这条街上闲逛,这天是他29岁生日。他说,他来这座城市已经7年,有了一个小小的摄影店,遇见爱情,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依然孤独。

  这一天,我们在天安假日公寓前的台阶上坐到晚上9点,分吃了一个好利来7寸蛋糕。我们说了很多话,我几乎说尽了自己21岁之前的故事,可是关于那场火灾及之后的事情,我却只字未提。

  分手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你真漂亮。暗夜里,他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和他近到只隔了0.5公分的距离,我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我没有回头,因为他的声音里有我久违的温暖,我一向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表露我的柔弱。更重要的是,他未曾看到我残缺的容颜,黑夜,长发和那些妆极好地遮掩了我的疤痕。

  夜里,收到他的短信:“我喜欢你娇艳的脸,这样的女子是需要人去宠爱的。我愿做那个宠爱你的人。”我把手机握在掌心里,怀念着他蜻蜓点水般的吻,看着街角淡紫色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我终于有了生命里第一个关乎爱情的男人,虽然我孤独、寂寞、绝望、自卑,满身的暗淡。

  我相信了母亲的话,只是不知道爱情是否会真的停留在我的指尖,因为他说,喜欢我娇艳的脸。如果,有一天,他看到了我右颊上的丑陋,会不会仓皇地躲开?

  自此陈生同我开始了越来越多的联系,在我下班的时候他会在门口等我,他总是劝我把长发扎起来。他说,你露出整个的脸庞一定很美。他给我发或长或短的信息,琐碎地告诉我他每天的心情,还有那些对我的想念或者眷恋。我不回信息,却全部都记在随身的笔记本里,那个笔记本里面细细密密地记载了我遇见陈生之后的心情。

  他常常约我去他的摄影店,跃跃欲试地要为我拍套最美的正面照。我从来不去赴他的邀请,可是,我却越来越多地关注他。因为思念,时间被无限地拉长,常常会让我。我盯着手机的屏幕,希望它带给我陈生的声音或者信息。

  后来,我去一家商场里应征,那个工作很辛苦,就是每个周末站在各样的充气娃娃里,为商家做宣传。应征的人不多,女孩子更少,我说我可以少要薪水,主管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个工作,我说,可以有很多自己的空间。她善解人意地笑,给了我这份工作。

  周末,我站在两米高的塑料娃娃内,许多孩子会来捏捏我的手,或者踩踩我的脚。杭州的7月已是盛夏,人站在里面,很短的时间,空气便会潮湿闷热,我期待着每个下午赶快来临,不是因为时间的难熬,而是因为陈生的摄影店就在转弯的街口。下班的时候,他会经过广场,他偶尔会在“我”的身边站一站,有时候和一群调皮的孩子一起围着“我”,这个时候,我便会抬起头,隔着塑料肆无忌惮地看他。

  他浓黑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唇,我在心里一遍遍地临摹,有时候,真想轻轻地摸上去,这种想法强烈得让我战栗。可是,即使是在一个人的空间里,我也不敢卸妆,肆无忌惮地让那些伤疤露出来。这些,使我的心在小小的雀跃之后,依然会有无边的晦涩。我喜欢躲在这些大模具里面,哪怕常常会有些窒息,白雪公主、海尔兄弟、跳跳龙……

  不同的模具我都尝试过,穿了它们,我在公园里来回地踱着步子,然后淡漠地看来来往往的人群,揣摩他们的故事,想念陈生。孤独的人常常有自己的消遣方式,我遇见了爱情,却不敢拥有,这是我的悲哀。

  其实,很多次,我想去赴陈生的约,想让他看见真实的我,然后在阳光下坦然地谈一次恋爱。可是,每一次,陈生说“你真美”的时候,我飞出去的心便极快地缩了回来,归在原位。他看到的美丽,只是我的左侧,只是,他会一直站在那个地方吗,那个叫做“爱情的位置”。

  其实,很多个夜晚,我会梦到他,的唇,清新的身体,温润的指尖。我吻他,用干净而灵动的舌尖,舔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吸吮他的敏感,听他喉咙里低低的,一个夜晚,我做了他无数次的女人。醒来后,身体是湿润的,整个房间里都有着焦躁的热切。${FDPageBreak}

  还好,我们都不是的鱼

  8月的一个周末,清晨,我在橱窗的花瓶里插满了尾穗苋,我看着蔓绕的根茎,在阳光里努力微笑,然后去上班。下午6点钟的时候,陈生站在我面前,他带了冰糖菊花茶,拉开模具后面的拉链给我递进来。他竟然认出了我。夜里,收到他的短信,他说,我喜欢你美丽的脸上羞涩的。我呆呆地看着手机,用按向自己的脸,费了很大的力气,疤痕有些热辣辣的疼。

  第二天的下午,他把一张字条贴在白雪公主的脸上,我看到他写着:可不可以与你约会?我点头,带他去了一家黑夜酒吧。这个酒吧,正如它的名字,是黑暗的,如果需要,可以去前台领支蜡烛。我们不需要,所以,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沉默,然后开始接吻,像满怀思念的恋人。他的吻,如我想象的缠绵,我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自己已经接近了天堂。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陈生的家。他牵着我的手,极慢地走在楼道里,相对的眸子里有欲望在闪烁。整个夜晚,我们像是遇见了上辈子欠了情债的情人,舍不得一刻停止纠缠。我没有等到陈生的唇吻上来,舌尖便轻柔地舔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一路下滑,吸吮他的敏感,听他喉咙里低低的呻吟,一切如我梦境里辗转的。

  黑暗里,陈生捧着我的脸:“你真美。”我苦涩地笑,牙齿很深地陷入他的肩,我感到他因为而勃发的激情,空气里有些决绝的味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

  清晨6点,陈生还在熟睡,昨夜的热情耗尽了他的气力。他的睡相很安稳,像婴儿般的沉静,我吻了他的唇,然后离开。8点半,我走进他的摄影室,看到他惊讶的眼神。是的,这是陈生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我,我素着脸,没有化妆,头发高扎着,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右脸上的伤疤,我看到他眼睛里的讶异。我说,请你帮我再拍一组照片,真实的,不再只是侧面。

  房间里,只有镁光灯不停地闪烁,我在镜头下扬起嘴角,微笑。拍完照,他拉着我去电脑前,我能清晰地看到我脸上的疤痕,丑陋无遗地展现在文章来源于互联网,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客服删除处理。

相关推荐: 口述:一个吃软饭男人的自白

  倾诉人物:张宏(化名)   “阿阳,你能了解一个快50岁男人的孤单吗?我经历了两段失败的感情,我承认我也有错,不过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受伤的却总是我?”  为了过上好日子,我娶了个富家女为妻; 我从小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里,对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