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未来充满限憧憬,甚至认定他就是相伴终生的人时,子铭却忽然提出分手,理由是父母反对。因为我的职业关系,必须整天在外面跑,注定无法好好照顾他和家庭,还说我的个性无法使我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诸多借口下仍无法掩盖分手的真正原因:其实他父母早为他物色好一个有家庭背景的女孩。权衡利弊,子铭向父母妥协了。看他躲闪、愧疚而无奈的目光,我知道再没有理由留恋这段感情,收拾好东西,我离开了那间租房。
很长一段时间,我努力工作,企图淡忘过去,但爱情还是再次降临了。一次,去一家公司采访,当我报上自己的姓名,我的采访对象刘剀惊讶地瞪大:“你就是潘柳柳?我经常看你的文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实在是佩服。”采访完毕,他请我喝咖啡。一来二往,我们渐渐熟悉起来。后来他向我求婚,我被他的真诚和善良深深打动。第二年春天,我们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然而,幸福总是那样短暂,三个月后,丈夫和另外两名女员工被公派到加拿大做为期一年的学习。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感到心被掏空了,甚至不敢想像如何去面对没有他的每一天。
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中,我倍感失落,尽管每晚越洋电话按时响起,但时差让我感觉各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思念让我日渐消瘦。一次,与他聊天,问他生活状况,他说:“别担心,同事阿紫对我们照顾得很周到。”凭女人的直觉,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而且早听说阿紫曾追求过丈夫,直到我们结婚才黯然退出,现他们在异国他乡,孤男寡女会不会……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从此也变得异常敏感,在电话里反复追问丈夫行踪,开始他还耐心解释,后来不胜其烦,只是敷衍,怪我多心。我爱丈夫,但猜疑让我痛苦不堪,甚至怨恨他的背叛,只恨自己没长一双神臂,伸手就可将十万八千里外的他和狐狸精抓回来拷问。那段时间我面容憔悴,上班时常走神。
2003年在省会济南举办的经贸洽谈会上,我再次遇到子铭。他在人群中看到我,眼睛骤然发亮,叫着我的名字飞快地跑过来。对这负心的男人我本该扭头就走,但见到那熟悉的眼神,听到那句的“你还好吗?”却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一直没有走出我的内心。晚上我们去了宾馆,在朦胧的灯光下,他说他一直想着我,说现在很想要我,我想拒绝,但报复丈夫的念头让我停止了软弱的挣扎,我们重温了过去的激情,在彼此拥有中感受到背叛、复仇、痛苦和快乐,恣意放纵着肉体和灵魂。
有人说婚外恋如鸦片,一点点就会上瘾。我们一发不可收拾,宾馆、我的家里、他的办公室,都成了我们约会的场所。我依然爱着我的丈夫,但不再在意他的行动,甚至连电话也懒得打。那段时间,我重新焕发精神、妩媚动人,在与子铭的频频约会中,扮演着我曾经鄙视和痛恨的情人角色。现代技术为我们的约会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手机、网络、可视电话……我堕落并快乐着。
我万万没有想到,丈夫早已察觉到异样,提前两个月结束学习回国了。当他风尘仆仆推开门进来,我与子铭正在客厅的沙发上亲昵地拥吻,瞬间,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子铭反应快,跳起来飞也似的溜掉了,留下我悔恨、尴尬、不知所措。良久,丈夫说他累了,洗浴后要跟我好好谈谈。听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我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忐忑不安。
后来,他说他在国外一直洁身自好,阿紫和另一位女同事都可以作证,但我的行为却让他坚信的爱情大厦彻底塌陷了。他痛苦地抱着头,无声地哭泣起来,最后说,给彼此两天时间好好考虑,是分手还是维持婚姻。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给子铭打手机,他总是不接,只好打到他的办公室,他一听是我的声音便赶紧挂断了。他忽然从我的生活中蒸发,让我渐渐看清这虚伪、不负责任的男人的真实一面。我找到他的办公室,他见到我,惊慌失措像见了鬼一样要躲,我冷笑着说:“我不是来找你娶我的,因为你压根不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我对不起爱我的丈夫!”然后我转头离开了他的公司。我一路上悔恨万分,认定这是上帝对我玩火自焚的惩罚。
丈夫最终痛苦地原谅了我,因为他一直深爱着我,只怨自己在国外对我关心不够,决心从今以后好好待我。面对丈夫的宽容,我无地自容,总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两位女同事在一次聚会上笑着对我说:“知道吗柳柳,有次你丈夫,我们去送药,发现他竟然看着你的照片落泪。在国外面对形形色色的女人的诱惑,你老公岿然不动,说得最多的总是那句话:‘我老婆比她们漂亮多了。’”大家笑成一片,我却别过脸红了眼睛,我恨自己的无端猜测,恨自己的一度迷失,更不知道如何弥补对丈夫的伤害,这个世界要是有后悔药卖就好了。
我们重新回归从前的生活。面对丈夫,我心底总是难以抹去愧疚之意,总感觉欠了他许多。虽然丈夫一再劝慰我,但我无法说服自己,让情感的保持平衡。为此,我身心憔悴,甚至荒唐地暗示丈夫去寻找。虽然我会痛苦,但心理上会有一种解脱和平衡,我甚至还故意给他制造外遇的机会:给他介绍年轻貌美的女秘书。他沉稳地拒绝了我,他的话更让我惭愧:“别这样折磨自己,我只爱你,我不会接受任何人,而且,我珍惜现在这个家。”
一失足成千古恨,婚外恋留给我的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和刻骨的悔恨。
编后:柳柳“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们认为,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其实,珍惜现在这个家,面对现实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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