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现在搬到了郊区住,他的妻子怀孕了,正在明亮的窗前听音乐搞。道林则忙着给窗前的绿色植物浇水,那是他结婚的时候买的一盆巨大的巴西木,肥厚的叶片撑起来,让屋子里显得郁郁葱葱。
一、张思雅
强烈的阳光从舷窗外打进来,晃了一下思雅的眼睛。飞机终于穿越云层了。
思雅想起上一次她遇到的颠簸是五年前。那一次感觉真是好险,明明是下午三点,外面却已经漆黑一片。颠簸引发的让思雅吐了。这时候她身边的男人解开安全带,转身用纸巾帮她擦干净身上的脏东西。当时思雅脸色苍白,无法动弹,直到空姐赶过来,才勉强向男人感激地笑笑。
这个男人就是道林。
想起道林,思雅的心中泛起一点点甜蜜。那以后发生的事情很有意思:道林打车送她回家,给了她名片。这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思雅几乎都忘了这回事。后来有一次思雅下班乘坐公共汽车,自己倚靠在车门上准备下车,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拼命分开众人向自己挤过来,汽车到站的时候思雅认出,这个人就是道林。
道林说:“我也搬到了这一带住。”
思雅问:“为什么?”
道林说:“我想看看咱们到底能不能再次邂逅。如果能的话,那我们就是有缘。”
思雅的心就是在那一刻轻轻地动了一下。那时天近黄昏,道林的西服虽然被挤得有些皱,但他正好站在逆光方向,脸部的轮廓显得刚毅而有力。那一天,离他们在飞机上相识整整四个月。
道林是一个外表沉稳但内心很有主见的人,他似乎认定思雅会成为他的女友。从那天开始,他们总是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见面,下班高峰的时候,汽车很挤,后上车的思雅总是在人群中拼命地寻找――他们从来没有约定过时间,遇到了就一起吃饭、约会,没有遇到就各回各家。有一次,思雅特别想见到道林,她在汽车车厢里横冲直撞,根可本就无法认清汽车上黑压压的面孔,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把她拦腰抱到怀里,拼命地吻她。思雅怎么推也推不开,那个人把她吻得都快融化了。
思雅脸上热辣辣的,她低声对道林说:“别这样。这是公共场所,你怎么乱来啊?”
道林被逗笑了,他把脸埋在思雅的脖颈边说:“谁看啊。”
……
二、徐秀媛
飞机进入云层的时候秀媛都快烦死了――每次都这样,她的老公非常紧张,一颠簸就要去卫生间,剩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恐惧。其实也谈不上恐惧,只是心里没有底,这毕竟是在上万米的高空啊。男人都是这样,需要他负责任的时候就想闪。空姐对秀媛的老公说:“请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老公则很慌张地说:“我的确要上厕所。”秀媛觉得老公有点丢人。
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很沮丧。她是一个需要安全感的女人,所以她才选择老实的男人结婚,可为什么老实的男人仍然不能给她安全感呢?
秀媛想,如果自己最终嫁给了道林,道林肯定不会在飞机颠簸的时候显得这么慌张――可惜,道林是个骗子,是道林让她失去了对男人的信任感,才匆忙决定嫁给这样一个胆小的家伙。
那是四年前,秀媛刚从飞机上下来,不知为什么带了整整一手推车行李。她手忙脚乱地往出租车上搬箱子,司机却不帮忙,只是在旁边抄着手看,问她:“小姐您去哪儿?”
秀媛说出了一个地址,司机的神情暗淡下来,他要求再找个人和秀媛拼车,否则就拒载,秀媛家太近,而他在机场等了四个小时。
秀媛和司机就这么僵持在那里,两个人都快气疯了。这时候道林走过来解围:“我没有行李,我和你们拼车。”
车里的空间都堆满了箱子,秀媛和道林只好挤在后座上。
秀媛问他:“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空手旅行?”
道林说:“我去机场送我女朋友,她去了美国。”
秀媛笑了:“太巧了,我的男朋友也在美国。”
道林说:“她不知道我去送她。我只是在角落里目送她进了国际通道。实际上,我们已经决定各奔东西了。”
就是这句话,让秀媛感觉道林是在勾引她。她冷笑了一下,不再和道林说话。但那天她还是让道林和司机帮她把行李搬到家。
……
后来秀媛还到道林的住处找他算帐,可是道林已经搬走了,如同人间蒸发。秀媛的两个男友都“蒸发”了,这让秀媛几乎崩溃。朋友们看到她形容枯槁,赶紧张罗着给她介绍老公,结果她很快就嫁了。可她还有许多疑问没有弄清楚,她想知道和证实真相。于是,每次乘飞机,她都选择那个空姐所在的航空公司航班。只是空姐们的打扮都一样,她发现根本分辨不清。
阳光猛地从舷窗打进来,秀媛的眼睛被刺了一下。飞机终于穿过云层,而她的老公正重新坐回她的身边。秀媛收回自己的思绪,拍拍老公的手,意思是安慰他:“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随着时间的推移,秀媛的伤痛正在平息,而对男人的鄙视和憎恶却与日俱增。而这一切,她老公根本无从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道林有道林的,秀媛有秀媛的。
这些秘密,可能永远都会是秘密。三、童小维
飞机起飞前,小维照例要清点乘客数目,这个时候她就认出了张思雅和徐秀媛。她在心里暗叫一声:“这么巧。”
她认识这两个女人,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否认识自己。还好,没有人对她有什么特殊的示意,多看一眼也没有,证明自己在这两个女人心中没有任何印象。
她也注意到张思雅和徐秀媛分别带着自己的男人,也许是丈夫吧,这说明张思雅和道林最终没有重续旧缘,而徐秀媛和道林也没能继续下去。小维松了口气,这么看来,道林已经彻底退出了这些女人们的生活,一切恩怨将不再存在。GAMEOVER了。
小维是在机场的咖啡厅认识道林的。三年前,小维飞一个国际航线,有人托她带一封信给道林,并且告诉她道林家的电话号码。托她的,是他们公司美国办事处的一个经理的朋友的朋友,经理把信交给她的时候,叮嘱要尽快送到、亲手送到。对方要是有什么回音,一定要立刻转告。当时小维还挺奇怪,一封信,为什么不寄,非要找人带呢?看来是有了火烧眉毛的事情。回到国内,她给另一个城市的道林打了电话,约道林第二天到他们飞机场的咖啡厅来取。
中午,航班在道林的城市有一个短暂的停留,小维赶紧溜出来,到出港厅的咖啡厅去找道林。那时候机场人不多,咖啡厅里只有一对老夫妻、一个单身女人、一个单身男人。男人看到小维就站了起来,所以小维就知道,他是道林。
小维清楚地记得,道林打开信封后手颤抖了一下,但这种小小的失态很快就被掩饰了,他笑了,尽管有点艰难。
道林说:“我以前的女朋友,她要和外国人结婚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小维伸过头去看,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旁边是一个强壮的金发男子搂着她。他们都笑着,还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小维也看到了照片背面那一行字:“我该怎么办?”
怪不得经理要回音呢。小维说:“原来她叫思雅――你们倒是够浪漫的啊,藕断丝连。”
道林笑笑说:“已经断了,隔着那么远,也不好连。”
接着道林写了回信……
看不看道林的那封信呢?小维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捱到回宿舍,小维赶紧靠在床上看信。信写得很简单,可有些地方小维还是看不太明白――
思雅:
见信如晤。
实际上我们就算是错过了。我们可能相遇得太早了吧,如果晚几年,也许我们最终就走到一起了。这应该是天意,如果我们没有相遇,那么怎么会成长呢?我至今还记得那飞机,你的那件暗红色的套装。我至今也还记得我们一次一次在人群中寻找对方。我至今也还记得,我们饿着肚子紧紧的拥抱。当然我也记得那次遥远的、却又丰盛的海鲜。想起这些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觉得很美好,又觉得非常伤感。可这一切终于将要过去。少年轻狂已经不再,我们终于得面对现实。现实是这样,也就这样吧。虽然有不能释怀的东西,可总应该看到眼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想这么劝慰你。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旅途毕竟只是旅途,到了终点,过去的事情就作为回忆吧。另外,很感谢你的照片,还有礼物――我现在还没有得到它,但我肯定会喜欢的。它会是什么呢?不过这样太麻烦了,我想,没有必要。
道林
小维拿着这封信直发呆――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
天很冷,部分航班因为下雪还延迟了,所以机场人很多,乌压压一片。大家都在怀里抱着厚重的衣服。所以当小维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出现在机场的时候,非常引人注目。
小维只穿了空乘的套装:上身西服?下身半截裙,天气太寒冷了,她冻得嘴唇发青,所以她不得不在候机楼里奔跑,而且她也没有时间??/P>
远远的,她就看到站在椰子树下等她的道林。
小维什么都没想,她冲过去,把鲜花塞到道林手里,接着就扑到道林的怀中。她喃喃地说:“抱紧我,我冻坏了。”
小维的手在道林的胸口上不停地揉搓,道林真的被感动了,用大衣把小维裹在怀里。道林低声问:“怎么,是美国的玫瑰花?”
小维在道林的怀中抬起头来,说:“我骗了你。这花是我送给你的,不是思雅送的。我想祝你生日快乐。我还想说,我不能制止我自己的行为。我不管你会怎么想,我都要做我想做的事情。”
小维用她冰凉的手环抱住道林的脖子,然后开始拼命地吻他。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惊叹,接着有零零星星的掌声,但很快,这掌声就连成了一片。
道林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应。
可突然,掌声停了下来。
小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本能地把道林推开,这个时候,她看到了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女人,脸色煞白。
那个女人显然是因为意外和愤怒而说不出话来,她瞬间迟疑了一下,向外面走去。
道林在后面喊了一句:“秀媛!”追过去几步,然后又停下,回头看着小维。
小维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甚至听到人群中有轻微的议论。
小维不能忍受这众目睽睽下的审视与评点,扭头逃进了通道。只剩下道林,手里握着花,呆呆地站在舞台中央。
……
四、闻道林
道林现在搬到了郊区住,他的妻子怀孕了,正在明亮的窗前听音乐搞胎教。道林则忙着给窗前的绿色植物浇水,那是他结婚的时候买的一盆巨大的巴西木,肥厚的叶片撑起来,让屋子里显得郁郁葱葱。
这时候天空传来隆隆的飞机的声音。道林抬头看看,一架大型客机正在湛蓝的高空中缓缓滑行,机尾拖出长长的、弧度优美的白色航迹线。道林看得出,这是一架即将降落的飞机,正在机场的上空盘旋,等待下降的指令。道林家在航线上,经常有起飞降落的飞机从头顶掠过。在早晨、中午或者黄昏,这些飞机能够演化出各种奇异的姿态,甚至有一些想象力丰富的人,会把这些飞机当作UFO。但道林知道,它们只是飞机而已。天高任鸟飞,但飞机都是有固定的航线、速度和高度的。如果在纸上标识出来,只是一条条毫无想象余地的直线或者折线,怎么可能是UFO呢?
道林看了一眼飞机,无动于衷,低头继续他的活计。可他的妻子,却怔怔地望着飞机出神。
道林问:“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妻子说,“就是心里突然酸了一下。”
道林说:“那就换一支曲子吧,高兴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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