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恋爱 · 01/04/2022

婚姻中的相互报复

相互折磨的校园情侣

    我和妻子是大学时恋上的,我比她高两届,一次校园活动让我俩相识,并很快走到了一起。妻子长得柔媚娇小,名字也有个“小”字,我就叫她“小小”(今天我还是这么叫她)。但“小小”耍起脾气来也犟得很,可以一连好几天都不理睬我。而我的自尊心也很强,憋起气来就是不向她低头。于是我们一边热恋,一边不时地爆发冷战,记不清有几次都到了摊牌分手的地步。好在我们彼此都爱得很深,每次冷战过后,不是我皱着眉头去叫她一起下饭馆,就是她撅着嘴巴喊我去看新的影片,然后在饭后散步,或在昏暗的影院里,我们双双依偎在一起。

    但有一次我们闹得很厉害,竟真的分手了两个多月。现在想起来,那一次要真的分了手,也许就没有后来的痛苦了。那次,我有些不情愿地约她下饭馆,她不肯去。我共去了三次,最后甩下一句话:“老地方,我先走了啊!”径直去了我俩经常光顾的饭馆。我足足坐了一个小时,她连个影儿都没有。我气坏了,心里重重“哼”了一句,招手叫服务员点菜。就在这时,一个后来和我们的痛苦紧紧相连的女孩进了饭馆,她看看我,稍稍怔了怔,还是走了过来,问:“怎么?月亮的脸变了啊?吃独食了,你那一位呢?”我用潇洒的姿势摆一下头:“分手了。”她眉头一挑:“真的?那……能不能请我吃饭啊?我也许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痛苦呢。”我又潇洒地一抬手:“请坐吧。不过我没痛苦。”

    就这样,这位叫琼的女孩和我黏在一起了。琼跟我是一个系的,在另一个班。我们过去常在实验楼碰到。这次饭局之后,我和琼的关系逐渐融洽起来,后来琼告诉我,她把我们俩好上的事告诉了小小,小小只咬了一阵嘴,冷笑着说,她也有意中人了。

    我心里好不是滋味,就常常偷偷地跟踪小小,果然见她跟一个高个子男孩下饭馆,溜马路。有一天傍晚还去了“情侣村”。我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情侣村”是校园旁边的一片民居,有很多地下旅馆,我也曾想带小小去那里,小小不愿意,说这么隆重的事一定要等到结婚。没想到她跟这个高个子男孩立即就不隆重了。我脑袋一直轰响着回到校园,我找到琼,说要带她去“情侣村”。琼只是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拒绝。

    那天晚上是我的第一次,但我并坠入云雾的感觉,我心里一直憋着对小小的气。同时,我也发现琼并非处女。琼自己也承认,说高三的时候就谈过男朋友了。听着这话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按说事情到了这一步,破镜是没法重圆了。我们连自己都没法理解,不久后居然又重新走到了一起。先是我发现小小身边没了那个高个子男孩,接着,一天晚上我从实验楼回宿舍时,小小在路上截住我。她开口就问我和琼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我反问她和高个子男孩到什么地步了?小小的红了,说:“你能找别人,我就不能找别人啊!还跟踪我呢!”我说:“不跟踪能发现你们去了‘情侣村’吗?”小小叫起来:“就是要故意气你!人家只在那里面转了一圈,有什么呀!”她呜呜地哭了。我这才慌了神,结结巴巴起来。我和琼的那一晚,是怎么也不能跟她说的啊!

    倒是琼理解我们。琼对我说:“缘分是没法子的。命中注定你们两个成一对。”

婚后的相互报复

    我们结婚,是在小小毕业后的第二年。结婚那天夜里,我将小小整整搂了一个晚上,她果然还是完整的。小小在我怀里撒着娇说:“我没骗你吧!你骗我没有啊?”我说:“我哪能骗我的好小小呢!”将她搂得更紧了。我在心里说,一定要让小小跟着我过一辈子幸福生活!我是有信心的,那时我已经在公司里干出了成绩,收入在同龄的大学毕业生里也是令人羡慕的。

    婚后第二年我就晋了一次职,第三四年我接连加了两次薪,第五年——也就是2004年,我成了部门的经理。这时候另一家合资公司也看上了我的才华,要以高出三分之一的薪酬条件把我挖过去。我是个讲情义的人,因此,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也许是我把精力投在工作上太多了吧,在公司加班和为业务在外应酬是常事。小小抱怨我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说她夜夜独自对着电视机,人都发胖了。我建议她多去舞厅跳舞,既锻炼身体又可以减肥。小小撇撇嘴说,别的男人不愿意老婆上舞厅,我倒是把老婆往舞厅推。我说:“    我还不放心你吗!”我想小小是经过烈火烧炼的,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然而,就是这舞厅坏了事。没想到小小会在舞厅里遇上琼(琼毕业后去了外省,但离婚后又回到了这座城市),更没想到她会知道琼跟我的那一晚。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怨恨琼,是她把我俩的秘密告诉了她身边的那个男舞伴,那个男舞伴又在邀小小跳了几次舞后,居心叵测地把秘密告诉了小小。那天晚上回家后小小就跟我大闹了一场。我自知理亏但不想认错,我把责任归咎于小小当时的做法刺激了我。我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你呀!”小小却只是哭。此后,她足有一个月没理睬我,而且从此跟我说话也少了许多。

    我开始没太在意小小的变冷,从我们恋爱开始,这样的冷战太多了。渐渐地我发现有点不对头,小小几乎离不开舞厅了,我在家的时候,她也要上舞厅去,而且很注重自己的打扮。我起了疑心,决定偷偷跟踪她。这一跟踪让我的心都炸裂了,小小果然跟一个男人黏到了一起,他们只跳了半场舞就去了一家宾馆。

    那天晚上,小小回家后打不开门,门被我反锁了。我听到小小用钥匙转了一阵锁孔,又敲了一阵门,然后门外就沉寂了。我紧紧地咬着牙,随你上哪里去吧!但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我开门的时候愣住了,小小就坐在门口,勾着脑袋在。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一声不吭。小小满脸泪水地进了屋,说:“你又跟踪我了,是吗?”我冷冷地说:“我不跟踪你,怎么能下决心离婚呢?”小小哭着叫起来:“我不离婚!就是不离婚!”我说:“你都跟别的男人上床了,还待在我身边干什么呀?”小小仍然哭叫着:“是你先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啊!我们只是扯平了嘛!”我哑住了。我没法理解一个从大学出来的女人能抛出“扯平了”的话,而我却回不了嘴。

面对质问我无以作答

    我和小小终究没能离婚。我们俩都知道,彼此都下不了决心离开对方。小小再也没和那个男人来往了,她晚上也不去跳舞了。我们俩的关系却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我依然每月把大部分收入都交给小小,不时给家里添高档商品,在节假日里和小小一起去她父母家接儿子。家里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总是很少跟她说话;夫妻事也做,但明显比过去少了。因为我一挨上小小的身体,脑子里就晃着她跟那个男人去宾馆的情景,耳边就响起她“扯平了”的话。我心里总是扎着一根刺,没法把这根刺拔出来。于是,我常常在晚上没有应酬的时候也很晚回家,还去了舞厅。我觉得自己去舞厅简直就像影视片里的角色,而接下来的事情还真是像影视片里的情节——难怪有位作家说,生活常常比戏剧还要戏剧化。

    我在舞厅里果然找到了琼。我和琼在幽暗的灯光下紧挨着跳舞。跳舞后我还常带琼去吃夜宵。一个小雨淅淅沥沥的晚上,我和琼吃夜宵时喝了许多啤酒,然后就头昏昏地带她去宾馆开房了。一进房我就搂住琼,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挑这家宾馆吗?”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这里的房间好,是吗?”我说:“三个月前,我老婆跟一个男人到这里开房了。”我尽管语调平静,心里却一阵一阵。

    琼低下头去,沉默好一阵,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事是我的错。我的性格和观念跟你们不一样,那个男人先是对我感兴趣的,见到你老婆,他就老是跟我打听你老婆,问东问西,我一不在意就说出我们俩的事了。后来他跟你老婆好上,我没法阻止,也不愿去阻止了。我觉得肯定也是你让她不满意了……”琼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声音却没了愧疚,“你来找我,我还以为是要重温旧情了……现在才知道,你是要报复老婆,要把我当炮弹呵。你和你老婆,其实都把这种事看得很重,也就是把对方看得很重……”琼摇了摇头,“我就弄不懂了,把对方看得重又都要狠狠地报复对方,为什么呀?” 

    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累了似的喘口气,慢慢将解开了的衣服又扣好,转过身去,走了。我独自留在房里,呆呆地不知何去何从……

    专家点评:关于爱情与婚姻,很多人有一种误解,相爱的人之间似乎不会有矛盾,不会相互怨恨。所以如果有人传授夫妻吵架的艺术,就显得不近人情。实际上,无论是恋人还是夫妻,没有不发生生活战争的,但关键是,当矛盾突显时,艺术地采取斗争策略,能够消除积怨,增进感情。如果任凭怒气发泄,结果就可能会无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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