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摘下口罩,一张略显的脸显现出来。莲子说这是自虐的结果。朵儿的泪水夺眶而出,眼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哀伤……
女一号:莲子(化名),妈妈,44岁,个体
女二号:朵儿(化名),女儿,20岁,大学生
男一号:安(化名),爸爸,业
悲苦
人不应该怨恨自己的出身和处境,无论好坏。可出身和处境是一双力量惊人的大手,翻云覆雨。它们给你的烙印,如同《红字》,将背负终生。
我的出身卑微、处境悲苦。
妈妈是爸爸的第三个老婆,也是爸爸解放后留在身边唯一的合法妻子。大妈、二妈留下孩子,出户。于是我从小就被骂成 “小娘养的”。
文革期间,爸爸被打成“黑五类”,下放。挨整、被打,成了必修课。妈妈也开始疯疯癫癫。而我,作为妈妈唯一的女儿,除了上学,几乎被禁锢在家中,挨打是小事,爸怕我被凌辱。那时听同学谈“苦菜花”、“卖花姑娘”我都会艳羡不已。
我学会了坚强和忍受。在外面遭受别人的唾骂和殴打总会自己撑下去,因为我不忍疼爱我的爸爸为妈妈劳心费神、自己挨整被打的同时再为我担心。我甚至穿哥哥的裤子,同学的讥讽我不会放在心里。尽管,暗中,我常常。
独自在家,我喜欢呆在院中,至少可以外面新鲜的空气,和屋内妈妈让人的相比,毕竟放松了许多。其实,也不怪妈妈,她一直是爸爸手心里的宝,爱着,宠着,如同温室里的花,哪里能承受得住如此打击和磨难呢?
可呆在院中的自由很快就被剥夺了。因为家人告诉我,一墙之隔住着“坏龟孙”。最初我不明白,以为隔壁家姓“坏”。我十分听话,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错爱
云开月明,爸爸平反了。倔强的爸爸决定不回原籍,他说要扬眉吐气,让歧视我们的人后悔。
虽然平反,但处境依然不容乐观。特别是一些长舌妇总会拿我妈是三婆说事。我依旧是“小娘养的”。不过,物质上改善许多。家里竟然有了自行车!尽管有些破旧。疼爱我的爸爸让它成为了我的坐骑。
上学放学的路上,我常遇见一墙之隔的小海,他是寄居在姥姥家的。我其实很懒,和小海熟了,就让他带我。小海人老实,帅气,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我那时仍一副假小子模样,风风火火。就连路上小解,都是小海替我放哨。我和小海的友谊纯真无瑕。友谊到爱情应该只是一步之遥,我和小海慢慢喜欢上了彼此。可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
后来小海上了大学,我上班。我和小海开始通信。我们无话不谈,最长的信长达12页!家人知道后,勃然大怒。爸爸撂下一句“你死了这条心吧!”拂袖而去。我开始抗争,不吃不喝。
小海的父母来提亲,竟然跪地磕头:“那是别人的错……莲子和小海那么般配……忘记那些吧……”爸爸眼泪纵横:“绝不可能!”
只言片语让我感到其中必有端倪,我求爸爸告诉我真相。爸爸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你二妈的女儿、你的二姐在十多岁时被小海舅舅强奸。我是一名医生,竟然要到自己女儿的私处取证告状,我的心在滴血!可最后竟被定性为‘自愿’……”爸爸的泪就那样流,我的心就那么一点点下沉。我甩甩头:“爸爸,我不会让您为难,我不会再和他好。”
流言
我似乎恢复了正常生活,家里开始给我张罗婆家,可刻骨铭心的初恋怎可能轻易忘掉?小海的一封封信更让我的内心起伏不安。而此时妈妈没有理解我的心,反而用侮辱性的语言刺激我,我很逆反。
在好友的劝说下,我决定去找在外地上学的小海。或许,远走他乡,这份爱情就可以躲避夭折的命运?或许,许多许多年后,所有的人会淡忘曾经发生的一切,祝福我和小海?
逃跑没有成功,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成了流言的主角。他们添枝加叶把我追求爱情丑化成伤风败俗。妈妈的谩骂也在升级。因为人家总会含沙射影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妈妈就是做小的……”
要是没有爸爸,我想我不会活下来。爸爸说,“莲子,爸爸知道苦了你了。可是,你二姐……”我强颜欢笑,“爸,我死心了。按家人的安排相亲吧!”
说真的,我相亲只是为了让爸爸开心,其实我心里在想只要一直拖下去,只要我和小海情意不变,总有一天他们或许会成全,把我这“老姑娘”嫁给小海的。${FDPageBreak}
赌婚
可是从来没有人能躲得过命运的安排。那天爸爸的仁兄弟带来了两个男子。爸爸误认为相亲的是其中较帅气的一个,就替我应下了。可谁知那个貌丑的安才是男主角。
爸爸、哥哥都不忍心我嫁给这样的男子,疼我的二哥甚至把桌子掀翻了。二哥脾气暴躁,之后每每提及安就会质问爸爸妈妈。从此,我家鸡飞狗跳。
妈妈骂我,打我,“你也是个人,你让人到处讲你私奔,你把家里的脸丢光了!旧社会连人都不见一面也得嫁!丑怎么了?窝囊无能怎么了?你看现在家里让你……”
我无言。而一个大雨倾盆的夜,安竟然翻过墙头……我好害怕,不敢告诉爸爸,我不想他又因女儿蒙羞。我只会偷偷哭,告诉好友,那时贞洁观特强,加上刚兴婚检,好友说,“又能怎样呢?哎,命啊!”
罢!罢!罢!嫁就嫁了吧。爸爸知道了,“宝贝儿,你不嫁,爸爸也不恨你。即使不告他,也不要往火坑里跳!”
我的心有些松动,可触及母亲怨毒的眼神,我心里陡升一股恨意:嫁!二哥砸了陪嫁,我要嫁;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我要嫁;对安没有丝毫的感情,我要嫁!我要结束一切的是是非非。况且我已非清白之身,如何面对小海呢?
赌婚。赌进了我的一生,也辜负了小海的等待。我有沁入血骨的恨。彼此可以生死契阔,执子之手的人,却不得不放手。小海多年后才走进婚姻。
面对的公公和患病的婆婆我没有后悔,我尽心尽力孝顺他们;面对无房只有欠债的现状,我没有退缩,因为我有一双手;面对邻人及他哥嫂“准不是个好女人,要不那么漂亮、家庭又好,为什么下嫁给安”的猜疑我没有恼怒,因为我问心无愧。
因为母亲的激将,我将顶班的工作让给了嫂子,加上安看我很严,婚后我就呆在家里。久了,公公了解了我,特维护我,再不让他们闲言碎语。
大女儿三个月的时候,我决心出去打拼。提着一只皮箱,抱着女儿,我和安走出了公婆家。把女儿放在三轮车上,开始了我的创业之路。命运就是这样,当他关闭了你的一扇窗,一定会为你开启一扇门。我的事业如鱼得水。
可安却并不和我同心。安从不体贴我关心我,对性却是异常的热情,甚至在小房子里只有隔幔的情况下,不顾及孩子的健康发展。我真的很累,很烦。拒绝。然后安就会和我大肆吵闹。
(朵儿说,我们最怕爸妈吵架。小时候我们经常会哭肿着去上学,久了,同学们总会借此取笑我们。2005年,妹妹给爸妈跪下求他们不要吵架。从此妈妈做到了。只要争吵,她就会自虐,一声不吭。
朵儿说,老爸最不喜欢我。因为有次他看黄碟被我撞见了。他跪下求我不要告诉妈妈。可以后,我经常会在极不愿意发现他秘密的时候,撞到他的秘密,譬如拿书时跌落的黄碟。)
安总是猜疑我。为了证明清白,只要他说我和谁谁有问题,我就立即放弃那笔生意,并和人断交,即便事业最辉煌时。(朵儿说,以前妈妈周围全是朋友,现在快“四面楚歌”了。)
心累
爸爸去世了,除了孩子,没人理解我的艰辛、我的苦。婆家的人还不忘煽风点火:一个女人……娘家的人只索取,在我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没有人帮我一把。我只是一台挣钱的机器。
而安对我只有猜疑。为了他我已经很少应酬,不熟悉的人甚至认为我“自命清高”。其实和我做生意的人只要见到安,甚至会怀疑我的人品,一个那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会找一个既丑又没有素质的男人?我就要再付出百倍的努力,重获认可和尊重。
我拒绝了许多人的追求。我对婚姻是一心一意的。哎,安不去努力拼搏,不理会我打拼的艰辛,他只需做一个被宠的孩子,一个被照顾得妥妥贴贴的丈夫。即便如此,衣着总是光鲜的他还是不满意:他说自己连买内衣袜子的权利都没有,他说女人做生意靠的肯定是身体,他不问孩子的教育,总说别人孩子如何优秀。一切的一切让我心寒。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共同生育了三个孩子,他从心里就一点点也不了解、不怜惜我吗?
(朵儿说,我曾经写过日记,对爸爸颇有微词。爸爸偷看了,并对我真实的记录做批:放屁!我撕碎了日记本,再不写日记。我也求他关心妈妈,理解妈妈,可他依然故我。爸爸不知珍惜妈妈,而且爸爸特烦我,因为妈妈和我几乎无话不谈。其实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我也很累的。我妈现在一生气,就会吐血,鲜红的血……)
去年决定分床。其实,安也曾说过,他喜欢小鸟依人、风骚的女人。我也曾目睹他去看。我知道,或许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错误。只是,我不想离婚,我怕自己的女儿被人指指点点,被再次烙上“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印记。
来倾诉,就是想让安明白我嫁给他的一切原因,让他明白我不是流言中的那个样子。我更想安能改变一点点。哪怕是对孩子好一点点,负责一点点,对我信任一点点。即便昨天签了“离婚协议”,我还是愿意再给我们的婚姻最后一次机会。是的,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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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的瞳孔大小的变化。人们可以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不能控制瞳孔,它能告诉别人你的喜好。研究表明,当你看到喜爱的人或物时,瞳孔会放大,看到不喜欢的人和物时,瞳孔就会缩小。美国联邦调查局前任反情报官和肢体语言专家说:“当我们感到紧张时,瞳孔也会收缩。它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