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们收治了一位患者,她作为一位妈妈,总觉得自己的孩子的脸不对称,为此反复检查,反复思考,反复确认,目前严重到每天询问家人朋友数十遍。住院后每天找主任询问她孩子的脸是不是对称,我们查房时她会不停地问,我们查完房要走了她还跟在后面追着主任问,甚至看不见主任的时候打办公室电话或者要求护士来帮她找主任来询问。
这种病人肯定是痛苦的。
但是她自己好像已经丧失了痛苦的感觉,甚至无法体会到别人对她的询问的反感。这件事带来的痛苦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反复迫切的寻求别人给她保证。如果是别人不给她回应,或者回应的方式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就感到十分痛苦。
她甚至会强迫主任按照她想要的结果一个字不差的复述给她,比如:你不能跟我说是或不是,你得跟我说“你孩子的脸没问题”。
理论上强迫症并不是最严重的精神疾病的类型之一,但是为什么强迫症会如此严重可怕,甚至让病人逐渐丧失了人际交往和共情的能力呢?
对此,儿童精神科的雷主任认为(私人讨论,2020.08.12),强迫症患者可能跟自闭症属于孤独谱系的障碍,病人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区别在于自闭症是早期发病,人际交往能力的障碍影响了儿童包括语言在内的的全面的智力发育;而强迫症是成年期发病,病人语言能力和智力发育已经相对成熟。相同的地方在于自闭症和强迫症的行为都特别的刻板。
王主任认为(私人讨论,2020.08.13),强迫症其实是重性精神疾病的一种类型,更可能是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相同点是强迫症与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丧失了现实检验能力,情感反应实际上是不协调的。区别在于,强迫症患者的现实检验能力下降和情感反应不协调,主要集中在他强迫的症状上面,而精神分裂症的现实检验能力和情感反应则是全面性的损害。也就是说,强迫症患者与精神分裂症的差别只是在于疾病严重程度的高低和功能损害范围大小。强迫症在其强迫的点上,可能会严重到超价观念,甚至形成妄想。
同样的观点曾经出现过,我们医院一位王博士也认为强迫症实际上是重性精神病的一种,所以在治疗上,他提出并开展了激进的临床实验,那就是对强迫症使用大剂量的抗精神病药物(临床经验,某科),按照治疗重性精神病的指南来治疗强迫症。据说一开始效果很好,患者病情快速控制,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减少,焦虑烦躁情绪缓解。但是后来这种疗法无法得以延续,终止的原因是疗效无法持久,症状特别容易复发,而参与治疗的某位强迫症因为事先得到过于乐观的康复保证,无法接受复发的事实,将他的“强迫热情”转移到对这位主任的缠讼上,导致这一种治疗方法被迫停止。
最近在看一本书,其介绍厌恶情绪和反感心理的神经机制方面,提到了与强迫症的神经机制一致(《这太恶心了》)。但是,这本书虽然写的很好,却并没有将人类的厌恶心理的神经机制和心理机制介绍的详细,深入,清楚,并且提到了强迫症的神经机制,却没有顺势将强迫症的神经机制说的明明白白。实际上这是我最关心的部分,却被作者写的模模糊糊,所以真令我感到失望遗憾。
不过这毕竟是一本通俗读物,并不是我们中国人写的科技论文或医学教科书,所以其中的发病机制不可能要求它写的像《沈渔邨精神病学》(这书重的像十几块砖头)一样清晰明了。
有一点被介绍的很清楚,那就是强迫症患者真的存在情绪识别的障碍,主要是无法准确识别厌恶表情,而且这种损害随着病情的加重而越来越严重。
所以这一点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强迫症患者很难共情到别人的厌恶。
去年参加了一次ICD11的培训(河北保定,2019),在新的诊断体系里,强迫症要被重视起来,主要原因是国际精神病学家们发现,强迫症的致残率很高,治疗有效率很差,但是既往的重视程度不够。比如在中国,很多强迫症已经丧失了劳动的能力,社会功能严重受损,但是强迫症却不是严重精神病的类型,更不是可以鉴定精神残疾的疾病类型。
雷主任和王主任等专家的意见很有意义,他们从临床经验上敏锐的发现了强迫症与其他疾病的共性问题。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揭示其准确性,尤其是从基因遗传的角度,或者是更广阔的角度,来全面分析强迫症的发病机制问题。
而且既往的成功经验也有很多,比如双相障碍、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的关系,既往曾是那么的复杂纠缠,但是目前通过遗传学的角度已经进行了非常全面透彻的研究,所以DSM和ICD的诊断体系都对此有所变化。以后说不准哪天,强迫症真的会被证明跟孤独症或精神分裂症有一定的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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