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钱红丽的随笔集《低眉》,便感觉月光的寒,月光的润,月光的亮。不过是怀念一些人,一段事,一座城,却在大开大阖的游刃之间,一点一点散发自己的蕙质兰心。写的人随意,读的人沉醉。
这个生于安徽安庆村庄的奇女子,秉承了家乡的脾气,不争不抢,不宠不辱,独自隐忍恬静地坐在《诗经》的深井旁,汲水而饮,写下华丽一杯凉的文字。这个小女子,文风凛冽俊俏,在一丝丝的寒冷中,给出温柔的一笑。
钱红丽的各类文字,嬉笑怒骂自成一派,不在乎世人的旁敲侧击,更无视庸俗势利的指手画脚。她一洗脂粉铅华,文字来得干净、凝练、有趣。她似任何一个写字的奇女子,如张爱玲,不孤独的寂寞;似三毛,不张扬的跋扈。在生活里,她手指兰花字字如玑;在故事里,她气贯如虹四两拨千斤。在钱红丽的文字里,人生一戏场,戏场一人生,真真假假,雌雄难辨。
《低眉》是一本淡雅干净的小册子。封面极为简洁,但简洁不等于简单。在这本书里,作者分为6辑,分别是女子便好、诗经别意、欲采苹花、迷离阅读、城市流水、感性花朵。光从名字看,这个女子和别的小女人一样,追求自然率真,诗情画意。可是读下去,便觉得她的深,她的纯,她的魅。
文字之内,烟火之外,在这本《低眉》的随笔集里,写的都是些烟火中的人和事,张爱玲、三毛、苏雪林、邓丽君、董桥……读到的却没有任何烟火的味道。她写花,便见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她写城,便见得绵延的感情和起伏的故事;她写阅读,便分享了私人的乐趣。
钱红丽说人生自守,枯荣勿念。从文字可见她的生活原则和理想,不取悦众人,只为自己的欢喜;在简单的生活中,寻找芬芳的诗意,在安静的世界里,聆听自言自语的快乐。
菩萨低眉,一向慈悲。钱红丽给自己的文字起名“低眉”,原来如是。金刚怒目,以惩奸恶,菩萨低眉,为的是感化慈悲。这样的禅意,说不破,旁人不会晓得,说破了,便觉得索然无味。合了齐白石大师似与不似之间的偈语。
读钱红丽的文字是一种享受,那种醇厚的深情款款升起,这需要安静。在《低眉》的册子里,第一篇就是《所有的树木鸟群都请安静》。那么,就让我们在这安静中,独自享受钱红丽那一低眉的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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