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小华人生中的种种大事:升学、找工作……都是父母安排好的。年纪轻轻的他,有一个漂亮的女友,虽然彼此喜欢,但是谁也没有想过结婚。这不仅仅是经济原因,两人都觉得关系还没有上升到过一辈子的高度。但父母的催促,弄得他透不过气来。于是,2006年5月,在父母的“逼婚”下,26岁的小华和女友匆忙迈进了婚姻的围城。
婚后,小两口依旧整天在外疯玩。家务不是请钟点工做就是让父母帮忙。没有油盐酱醋的烦琐,没有锅碗瓢盆的,他俩尽情享受着“没心没肺”的二人世界。但父母很不满意:“从来不在家里做饭,厨房不是白装修了?”
小华和妻子都认为应先过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计划30岁后再要孩子。可刚过了半年,亲戚朋友见面总是问同一句话:“什么时候生宝宝啊?”小华的父母也总是不停地打电话来说:“咱们家可就你这一个独苗,还是赶快生个孩子吧。”他们咬咬牙,决定生孩子,反正早生晚生都得生,躲也躲不过。
妻子怀孕后,不再迷韩剧,不再上网,不再花心思给他做油焖大虾,不再有事无事地蹭在他怀里撒娇,而是一有空就专注地看《怀孕全书》。很快,孩子带来了一系列“可怕”的效应:妻子的妊娠反应很厉害,老是、,他在一旁看着都难受,吃饭也没有了胃口;他要过性生活,却被妻子以胎儿没过3个月为由拒绝了;以前无论是唱K还是打牌,他基本上是随叫随到,和妻子打个招呼就好,也没什么人责怪,现在凡事都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而且,由于二人都习惯了“公主”“皇帝”的生活,突然之间要为做饭、做家务操心,他俩开始有了矛盾,经常为“分工不均”而争吵。
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他笨手笨脚地学起了换纸尿裤,但见到宝宝的大便,还是忍不住皱眉捏鼻。孩子怎么抱、奶粉放多少、到多少摄氏度才给孩子喝,怎么给孩子换尿布……一项一项的,他要从头学起。一个月下来,小华觉得自己的体力渐渐到了极限,在上下班的地铁上,经常因睡着坐过了站,月底的业绩也有所下滑。
坐完月子,妻子把大部分的心思放到了恢复身材和保养皮肤上,从下班回家一直到孩子睡觉,小华变成了一个保姆:孩子哭了,喂奶;又哭了,该换尿布了……孩子的事儿充斥了他所有的业余时间,以前所有的娱乐活动统统取消了。在家里照顾儿子的时候,他经常会走神儿,还没晾凉的奶拿起来就给儿子喝,烫得儿子哇哇大哭;胳膊累了,他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压到了儿子的小手……妻子看见了,总是板着脸数落他不细心。小华既委屈又无奈,有时候他就故意找借口说要加班,或者宁可约同学、朋友出去吃饭,也不肯回家。
以前,他是家里的中心,衣食住行,妈妈都很关心,还经常和儿媳变着法儿给他做好吃的;现在,全家人都围着孩子转,他被撂在一边无人问津。小华感觉很失落,甚至有些嫉妒。看着可爱的儿子,他心里生出莫名的醋意。这小东西把原本属于他的爱全部给抢走了,他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新婚时,他和妻子的性生活非常。但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和妻子间亲密的性关系似乎再也不能恢复了。有时,他想要妻子陪他一会儿,她却很不耐烦地说:“你哪来这么大邪乎劲儿,儿子就够我烦的,你还添什么乱啊!”有时,妻子施舍似的跟他过一次性生活,但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觉得索然无味。
心力交瘁导致他整天魂不守舍,工作哪儿能不出错。直到有一次,老板半软半硬地跟他说了句:“就是当了爸爸,也还要保证工作的精力和时间啊。”小华发起愁来:“儿子刚出生,我就累成了这个样子,连工作都被耽误了,再往后该怎么办呀!”
小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妻子就跟他“交班”去了健身房。等他听到儿子哭声想给他喂奶的时候,却发现奶粉罐里只剩一点底儿了,根本不够给孩子冲一次的量。没办法,他只好热了一点牛奶先止住儿子的哭声。没想到到了半夜,儿子忽然满身满脸长满了小红疙瘩,连头皮上都是,他和妻子吓坏了,带着孩子就往医院跑。
幸好,儿子只是牛奶,没有别的危险。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小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妻子却突然哭起来:“你怎么照顾儿子的,不是烫着就是压着了,这次倒好,过敏成这样!”他冲妻子嚷道:“我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照顾孩子,你就不能先别去健身房?”妻子把儿子往小华怀里一放:“就你上班累,我整天带孩子就不累?我不恢复身材,不调整状态,怎么找新的工作?这孩子是你妈非让生的,你怎么不让你妈带?”
小华看着妻子快步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突然觉得,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就在这时,儿子哭了。他像发了疯似的将孩子重重地朝地上摔去,只听啪的一声,孩子的哭声突然停止了……
在看守所里,小华泪流满面,他不停地说:“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了,还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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