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恋爱 · 01/05/2022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10年之后的同学会

    朱凉接到史明媚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务必周六下午去麒麟大酒店参加同学会。如果这次再缺席,她——史明媚将会派班上的壮劳力去她家,把她押来。朱凉推辞不过,就说到时她一定会到。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到同学们,她也很想念他们,也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变化。

  这是毕业之后的第三次聚会。前两次朱凉都有事没去成。放下史明媚的电话,她才意识到10年的光阴过去了!10年啊,人生才有几个10年?

  朱凉发了一小会儿呆。岁月的变迁之快让她感慨。她也想知道这变迁摊在别人身上,会是什么样,比如史明媚、罗天兵,当年坐在她前排的吴胖子……

  为了奔赴这场同学会,穿什么衣服、配什么行头,很是让朱凉为难。毕竟10年过去,大家从不谙世事到各自在社会上扎根,经历迥异,境遇不同。穿得张扬有晒富嫌疑,穿得朴素又显得寒酸,最后,朱凉穿了一套做工精致的素色套裙,和她低调的性情接近。

  那天下午,朱凉打了一辆的士。平时,她都是坐公交车上下班,因为单位离家不太远。虽然买辆手动挡的车不是问题,但朱凉不想浪费,也一度打消了丈夫想买车代步的计划。

  朱凉走进麒麟大酒店的大厅,同学们已来了不少,相认变成一件有趣的事。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句:“罗天兵,朱凉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人堆里立刻响起哄笑。朱凉也笑了。若是当年,她一定窘得满脸通红。看来,机关这样的单位还是把自己锻炼出来了。

  罗天兵从人群后走过来,紧紧地握住朱凉的一双手:“当年,想握住你的手,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人堆里又响起哄笑。史明媚适时地走过来,把罗天兵的手借过去,转了一个优雅的圈。史明媚是当年班里的文艺部长,现在在市委宣传部任职。文艺细胞的旺盛,令她一贯喜欢出尽风头。

  10年前,班里每逢聚餐,同学们更热衷于吃。吃是一件最兴致勃勃的事。10年后的今天,桌上被各色菜肴堆满,同学们却热衷于彼此敬酒,说着热络的话。当年不怎么会说话的吴胖子,现在一张口也是一套一套的。朱凉也准备回敬时,罗天兵的酒杯适时碰了过来。

  骄傲、自信,这两个词一直是贴在罗天兵身上的标签。现在,自己开公司的罗天兵更是变成了罗总。况且公司经营得不错,有几个发展不好的同学甚至都凑上来套近乎,想去他公司谋求一席之地。

  连续几杯酒下肚,朱凉有一点。再有同学过来敬酒,罗天兵一律替朱凉挡了。当年的同桌变做功成名就的罗总,朱凉觉得罗天兵的变化最大。

    各自的生活轨道

    同学会如一场风暴,掀起朱凉内心的细微波澜。尤其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她会想起罗天兵那晚送她回家,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地捏了捏。真是财富如胆,罗天兵从车的手扣里还拿出一瓶香水,要送她。朱凉回绝了:“我不用这东西。”罗天兵大笑着说:“只有你还是那么纯朴,一点没变。”

  其实朱凉也不是不喜欢香水,只是觉得罗天兵的车上随时备着这样的礼物,想讨好谁就掷过来一件,她如果收了,她就和别人一样。驾驶座上把车开得如飙起来的罗天兵,说的那句“一点没变”倒是让她很受用。朱凉生性有点清高。这也是当年罗天兵非要老师给他调座位,当了朱凉的同桌的缘故。

  之后,朱凉以为罗天兵会给她打电话。因为那天的主要节目之一除了敬酒,就是互相索取名片。罗天兵把朱凉的名片索走时,还认真地念出上面的电话、邮箱。可是没有,可见10年之后的同学会,大家都已经学会逢场作戏。也可能那一瓶香水作为试探,她不收,他也就知难而退了。毕竟生活不是风花雪月,他们都已各有家室。

  朱凉把罗天兵的名片扔到了最底层的抽屉,用一管过期的唇膏压了个角,果断地把抽屉合上了。

  办公室前排新分来实习的男同事又在悄悄上色情网站,朱凉扫了一眼就赶紧把头低下来。七情六欲,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不比薪水与前途卑微多少。而属于朱凉的夜晚,从丈夫身体不太好以来,都变成煎熬与悲苦。坐在办公桌前时,她看到前排电脑上显示的赤裸裸的画面,也会脸红心跳。佯装忙于工作,心里其实也开始想入非非,原始的冲动被勾起,想念丈夫身体强壮时的霸道与激情,想得口干舌燥,身体像躺在一团火焰上烧。只好拿了杯子去饮水机接凉水喝,一杯一杯灌进去,冲淡欲望。

  再回到座位上,男同事终于关了那个页面。朱凉长吁一口气,拿起一份资料来看。一会儿,男同事又悄悄把窗口打开了,朱凉这一天都被他间接的骚扰折腾得气喘吁吁。终于下班了,她经过他的座位,敲了敲他的办公桌。没过多久,男同事在朱凉的一纸意见下,被派遣走了。

  朱凉看着那个空下来的座位,觉得自己活得太憋闷了。调成振动的手机横在桌面上,嘟嘟嘟直响,朱凉接起来,史明媚一惊一乍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吗?罗天兵离婚了!”

    生活里戏剧性的变故

    罗天兵离婚的消息,在同学间像一场流言浮于水面,迅速传开了。有人甚至说:“罗天兵离婚不会是因为朱凉吧?”距离刚刚结束的同学会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种猜测把朱凉也间接地抛进罗天兵的生活旋涡里。史明媚打电话来,真正想求证的是朱凉是否已和罗天兵暗度陈仓。

  朱凉声调冷冷的:“你说呢?”她最不喜别人胡乱揣测,更何况,把她搅进别人的离婚事件中,对她的名誉是一种玷污。史明媚七拐八绕地又扯了些花边事,才尴尬地把电话挂了。

  回到家,朱凉懊丧得连做饭的心思也没了。丈夫这段时间以来,身体每况愈下,就在下午她去取了前两天的化验单,说是已经到了晚期。原本计划日后买车的钱,都被丈夫的身体一次次掏空了。朱凉透过自己的家庭切实体会到了一句话:“穷富就是一场病。”本来尚属小资生活的日子,现在得为了给丈夫省下治病的钱,一分一分算计着花了。

  仿佛一夜之间,朱凉跌至谷底。丈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夫妻一场,她不想最后因为没钱给他治病,而让他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朱凉想到了罗天兵,那张名片还扔在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不!她决定直接去找他。他有钱,她也希望他能卖个人情给她。

  没想到,想见罗天兵一面还得通过他的女秘书通禀。那么妖娆妩媚的女秘书,有着极细的腰肢,丰满的胸,五官精致而立体,朱凉发现这个城市原来也滋生这种洋派美女。她一直以为史明媚已经风情到极致,现在看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女秘书问她见罗总有什么事。朱凉说私事。电话刚放下,罗天兵就满面地迎出来,女秘书的脸上挂了一层霜。朱凉假装没看见,坐在罗天兵宽敞得足有她家两倍大的办公室里,朱凉一时有点不适应。罗天兵就坐在她近前的沙发上,给她泡了一杯咖啡。

  她的眼圈就红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一时不知从哪儿说起。罗天兵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需要他做什么尽管说。他的手抚过来,朱凉像抓住一根稻草一样,抓住了罗天兵。“我想向你借点钱。”细说从头,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中年丧偶。

  还好,罗天兵签了一张5万元的支票,放在朱凉掌心。他又捏了捏她的手,用纸巾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这个温柔体贴的动作,击中了朱凉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她借了罗天兵的肩膀,压低声音哭了一场。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借了罗天兵的钱,就等于欠了他一份情,何况这份情还欠得不轻。对丈夫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后,朱凉还是在一个先兆的午后,握着丈夫的手回忆往昔的时光时,彻底失去了他。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或早或晚。但死亡来临,一种巨大的空洞与悲痛还是迅速击穿朱凉的心脏,孩子尚小,父母迟暮,身后的家变得残缺,她孤单无靠。穿着黑灰的衣服去上班,坐在办公桌前,朱凉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给罗天兵打通了手机,响了半天,接起来的竟是一个女声——史明媚。朱凉前不久才听说,史明媚也离婚了,她想真正和罗天兵暗度陈仓之人,一直都是史明媚。

  约了罗天兵在一家餐厅吃饭,她把剩下的钱装在一个信封里,推给罗天兵。她说其余的钱她会尽快还他。罗天兵没接,手探过来:“朱凉,你把我当成自己人,不好吗?”朱凉愣了片刻。自己人?这是他在向她求婚,还是另有所求?

  朱凉不知道,罗天兵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一餐饭,罗天兵的两个手机轮番轰响,业务与女人是电话的两大主题。那些女人让罗天兵的语气和缓、暧昧、欲拒还迎……调情对于成功的罗天兵而言,简直就是一种魅力的体现。朱凉怎么会不知晓呢?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也是男人的一种显赫与炫耀?尤其他现在离异单身,钻石王老五一个,不知是多少女子争抢的对象。而以朱凉的姿色、年龄、身份,怎会是他想要讨好的对象?朱凉看得很清楚。

  大浪淘沙,10年光阴,她不是最的金子,他也不是纯度最高的钻石。而这世间,重来的爱有多少会是当初的模样?那只是对未得到的一种渴求与追忆。

  朱凉给罗天兵打了一张借条。没过多久,史明媚和罗天兵结合的消息传来,朱凉丝毫也不感到惊讶。倒是有很多热心的同学打来文章来源于互联网,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客服删除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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