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施里尔（Abigail Shrier）的畅销书《糟糕的疗法》（Bad Therapy）的副标题比书名更能帮助读者了解本书的内容： 为什么孩子们长不大？这本书主要讲的不是 “治疗”，至少不是心理治疗及其发展意义上的 “治疗”。当施莱尔谈到那些进行糟糕治疗的人时，她指的是各种各样的人，包括父母和其他非心理健康专业人士。
《糟糕的治疗》讲述了自菲利普-里夫以来的社会批评家们所说的 “治疗”。里夫首次将这个词从专业化领域中抽离出来，用来描述社会日益增长的心理学化。里夫在《治疗的胜利》（1966 年）一书中认为，治疗作为一种文化伦理，是一种管理自我和人际关系的语言。在这一伦理观中，自我的特点是既有实现自我的能力，又容易受到伤害以及自卑等内在 “病态 “的影响。
施莱尔关注的是治疗伦理的传播，尤其是它是如何进入小学以上的教育系统（”不良治疗的中心”）的。她正确地认识到这是一个需要挑战的重要发展。但她这样做的方式却于事无补。
以 Shrier 对社会情感学习（SEL）的讨论为例。她没有提供任何关于其目的或其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的信息。相反，她批评教师、学校心理学家和辅导员 “扮演心理医生”。她指责说，这些 “热心人 “和 “忠实信徒 “在不知不觉中让孩子们接受了一种有悖伦理道德的反治疗计划，即创伤谈话和情感天真烂漫。该计划是一种 “无用干涉 “的危险做法。
事实并非如此。如果我们想对社会情感学习进行有效的批判，我们首先要问的是，是什么让它具有说服力或启发性。
社会情感学习
首先，介绍一下背景。
社会情感学习（SEL）是整个美国教育系统（以及其他国家）的课程。根据 “学术、社会和情感学习合作组织”（CASEL）和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在 2021 年对教师和校长进行的一项具有全国代表性的调查，”76% 的校长和 53% 的教师表示，他们在’中等’或’很大’程度上使用了商业制作或地区或学校制作的 [SEL] 课程（或两者兼而有之）”。如果再加上那些报告使用 “SEL 方法 “而非正式课程来促进学生 SEL 的教师，这一数字又增加了 15%至 20%。
根据 CASEL（该机构制定了最广泛使用的框架之一），SEL 由五个相互关联的能力领域组成：
- 自我意识： 识别和认识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并了解它们如何影响行为的能力。
- 社会意识： 对他人的同情和尊重，以及接受不同观点的能力。
- 负责任的决策： 对个人行为和社会交往做出合乎道德的、建设性选择的能力。
- 自我管理： 能够管理自己的情绪和冲动、控制压力和设定个人目标。
- 人际关系技能： 有能力建立和维持健康的、相互支持的人际关系。
CASEL 和其他机构强调，该框架 “以证据为基础”，经研究证明可促进 “学习成绩、 健康的人际关系、心理健康等”。2 CASEL 和其他机构强调，该框架是 “以证据为基础 “的，并经研究证实可促进 “学业成绩、健康的人际关系、心理健康等”。SEL 既是明确教学的主题，也要在每堂课和整个学校文化中得到强化。
为什么是这些特定的 “技能”？为什么我们要把它们视为学校教学的基本科目？
自主培训
让我提出一个答案。有点矛盾的是，培养这种技能与其说是训练交际能力，不如说是训练自主能力。
我们认为自主就是不受干扰地独立做出自己的决定。3 众所周知，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我们的社会和制度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变得日益复杂和分化。3 众所周知，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我们的社会和制度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分化。许多旧的规则和限制已经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社会角色和习俗的文化指导和权威。也许不那么明显的是，我们的处境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责任，对我们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们现在必须从自己的资源中创造出许多过去给予我们的东西。
工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大多数工作场所，旧有的工作保护和保障在很大程度上已被取消。我们无法指望工作安全或稳定。为了取得成功，甚至是 “保持相关性”，我们必须灵活、主动和自信。我们需要开发新技能的能力和资源，以及知道何时开发新技能的灵活性。现在的许多工作，尤其是白领工作，也需要广泛的软技能：情商、亲和力、合作态度、创新思维以及印象管理的诀窍。
生活的其他领域也需要类似的自我意识和能力。作为一个个体，我们必须创建自己的项目，建立支持性网络，适应频繁的变化，预测未来。在处理人际关系时，我们必须对差异保持敏感，承认他人的观点，并善于化解冲突和控制情绪。这样的个性化规范不胜枚举。
我们前所未有地需要关键的个人素质来闯荡世界。我们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必须后天习得。事实上，有些人认为，现在的社会不平等与其说是阶级冲突的问题，不如说是 “使我们有可能发展自主能力的个人素质分配不均的问题 “4。
以 SEL 为答案
考虑到这种自主要求，请重读一下 SEL 能力清单。看到其中的联系了吗？是的，SEL 部分针对的是学生的不良行为和学业困难。但我认为，更重要的目标，以及为什么要向所有学生提供 SEL 并将其发给家长，是为了让他们在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中掌握自主权。这种训练，这种承诺，正是它吸引许多教育工作者和家长的地方。
专业人士之所以认为这项投资至关重要，正是因为在青少年的生命中，自主所需的能动性可能会得到发展，也可能会受到阻碍，不平等现象可能会减少，也可能会重现。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正如其他人所记录的那样，专业人员对此会如此敏感。他们所要培养的年轻人的优点似乎毫无疑问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质疑这样的教学计划。事实证明，学校的社会工程往往会适得其反，而那些满足学校内部机构对学生驯服行为和学习动机需求的计划，似乎不太可能培养学生对外面世界的能动性。
此外，尽管被视为可学习的发展 “技能”，但许多能力显然是价值观、信念和处置方式。具体的课程包括学习 “识别和标记你的感受”–这绝不是一个中立的练习。这里有一种伦理，一种规范性原则和标准体系，它正在被传达，但却没有被承认。这种缺乏透明度的做法是站不住脚的。
SEL 不是 “无用的干涉”。它是一项有影响力的计划，旨在解决实际需求。但它也不能免于批评。首先要弄清楚它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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